当然,除了那个冷清清的书房。
似乎路玉白很喜欢在那样地方办公,讲不清什么感觉,但就觉着吧,没什么生活气息。
不过历史上也有许多伟人,不论是无病呻吟还是有感而发,都曾大抵说过「天才总是孤独的、强者伴随着寂寞这类话」。
江源不懂,但他曾经也是孤独的,不过他不是天才。
沉吟片刻,他把兜里的一颗糖放到了书桌上。
路玉白大包小包地帮着搬家公司将东西扛上楼,江源就负责抱着元宝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的,时不时眯着眼看着路过的人。
他身材是真好……
江源迷迷糊糊地想。
身上的痕迹还没消失透彻,汗浸润彻底的白背心还能瞧见点暧昧的痕迹,他咧着半边唇,露出白色的犬齿望着江源:“醒了?醒了就给元宝倒点狗粮,给孩子饿得直窜呢。”
他这么一说,江源才发现元宝已经在沙发上摇着尾巴嘤嘤半天了。
嘶……他似乎也不是个合格的爸爸。
给狗喂饱后,江源才进主卧逛了逛。
似乎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他居然就这样和路玉白顺理成章地同居了,就在确定关系的第二天。虽说之前也暗度秋波了许久,算不得是光速发展。
不过骤然生活里加入了另一个人,总归有不习惯的地方。
比如一想到起床后满脸眼屎头发乱糟糟的模样要和另一个人分享,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同坐上桌吃早饭,甚至……说不准路玉白还要开车载着他一起去学校上课。
一想到路玉白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笑意盈盈地戴上眼镜,头天晚上还缠绵着唤他宝贝的声音念高数题。
江源咽了咽口水。
这日子听起来有点不敢想象。
不过路玉白还要回去给他们上课吗?江源不清楚,据说他只是来代课的。况且他现在还在攻读博士学位,闲暇时间并不多,上课似乎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以后会去哪儿?江源恍惚地念念着,像是心脏骤然失去血管的束缚,落空到昏暗似的发空。
似乎这就是人的欲念,他不顾一切冲到路玉白家里的那天,只是想再见路玉白最后一面,把那些在心里闷了很久的话倾泻出去,确认关系的时候,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和路玉白有点牵挂。
拥有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比如现在,他想能追溯路玉白,成为能心安理得配得上路玉白的人。
不过要跨越的依然很多,鸿沟是永远都存在的,过了这一座高山,后面还有更大的坎坷,过去是可量取的距离,如今是无法触及的差距。
他或许可以再努力一倍,去尝试赶上前方冒着光的星子,又或许可以再逼自己一把,努力两倍、三倍、无数倍,不过这就能追上了吗?
他没把握。
胡思乱想了许久,江源搀着墙走进浴室,好在温水足够能抚慰人的情绪,他冲了个澡出来,已经没那么慌乱焦虑了。
路玉白不知道又做什么去了,他一整天都很兴奋,像打了鸡血似的忙活了一下午都不觉得疲惫。
“叮咚。”
江源手里攥着块干毛巾,胡乱地揉了把头发,他没分辨出声音的来源,继续朝床头走去。
“叮咚,叮咚。”
这次的铃声更急促,像是接连几条消息不断地弹。
他迟疑片刻,朝床尾亮着的光走过去。
【南叔】:小白,我过两天要去隔壁市出差几天,实验组你盯着点。
【南叔】:那几个狗崽子胡闹得很,前两天违规使用器材,差点连带我一起挨了顿骂。
这是他的导师……
江源又放下了路玉白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