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只是悲伤,他的眼泪混杂着卫生间的泥水,一同流进胸膛。

江源立马一掌拽住宋明哲的手,声音里带着因为愤怒至极的颤抖:“宋明哲,你要针对就针对我,别带上别人!”

“哈?”他桎梏住江源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砸在满是泥水的地上,一脚踩在他的太阳穴边上,“我需要你来教吗?小娘炮?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温柔了点,让你分不清自己的地位?”

“想用祁悦来威胁我?”

江源咬紧牙关,手臂不断地挣扎:“祁悦和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关系!你别搞她。”

“啧。”

宋明哲抬起脚,一副嫌弃的神色:“看来你也没傍上别人大腿嘛,她连这种事都不跟你说?我怎么能碰她?她可是大人物。”

“舔狗都当不明白,江源,丢不丢人。”

江源脑子晕乎乎的,他只觉得浑身血液冲进了胸腔。

就因为多靠近了自己,或者帮自己说了句话,就要被连带着一同判定死刑?

凭什么?

江源铆足了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拽住宋明哲的衣领,两人一同滚到地上。

“操!?你他妈活腻了?你敢咬我!”

江源一口咬在他的锁骨旁,腥味扑鼻而来,血液全部贯进他的口腔,他依然没有松口,死死地咬着宋明哲的脖颈。

“妈的!松口啊!”宋明哲吃痛,猛踹了一脚江源的腹部,两人才筋疲力尽地分开。

江源喘着气,爬起来一把拽住黎知,两人就往楼下跑。

冰封玫瑰

两人跑到楼下,才停住脚步,撑着膝盖喘气。

江源整个喉咙里渗着血地疼,他吸了口气,吐出带着血丝的痰。

他撑起上半身,缓缓靠到一楼瓷砖墙壁上,浑身脱力地滑坐到地板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暗着的灯泡。

黎知呆呆地望着他,小声问:“你没事吧……”

江源摇摇头。

他现在说不出话,整个胸腔里爆炸似的疼,兴许是刚刚被踹到那一脚伤到了内脏器官,也有可能只是跑得太急,气管渗出血。

两人无言地歇了会儿,江源才起身往一楼卫生间走。

镜子里的人满脸是泥渍,还有几点血在唇角边缘,他无奈地阖上眼,打开水龙头,捧了点水到脸上。

一切好像更糟糕了。

兴许是心里有了点希冀,他才有了反抗的欲望。

但他似乎没考虑过,即使他反抗了,又能怎么样,所有东西都不会改变。

同学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而担忧害怕,也不是担心被他骚扰,而是因为宋明哲,所有人都不想把自己卷入无关的祸端里去。

江源眸子里没什么亮光了,他洗干净脸上的东西,将外套脱下来囫囵地一裹,搭在臂弯里。

可惜了,早上才刚换上的衣服。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黎知出声叫住了他。

“江源,你听见了吧。”黎知眸子还是通红的,原本柔顺的发丝被泥水凝成柳,看起来像是流浪的兽,“是我污蔑你,为了出国做交换生的名额。”

“嗯。”

江源眼皮疲倦地耷着,他脑子乱麻麻的。

话进了耳朵里,也没有下午的那种杀伤力了,他不在乎是因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他只想回去睡觉。

“对不起。”黎知哆嗦着唇齿,又一次挤出几滴眼泪,“对不起,但我没办法。”

“嗯,知道了。”江源长叹气。

似乎刚刚的愤怒都烟消云散,没留下半点痕迹,剩下的只有无力感,像是落进空洞无尽的黑暗里,周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