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说他像老师的人,旁人听说他真去当了老师,都是满脸诧异,然后鄙夷地嘲讽,说他是去祸害祖国的花朵。

“为什么像老师?”

江源小声地嗫喏,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符合,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触在描述,“白哥教了我很多东西,就很厉害,而且……有时候有点凶,真的很像老师。”

路玉白这会儿是真憋不住了,笑声银铃似的,听得江源整张脸上都是绯红。

“不许笑了。”江源小声威胁着,落到路玉白耳朵里,半点威胁力都没有,像是猫咪爪子挠着,闹呼呼地更像在撒娇。

太可爱了。

他的小源宝。

“那小源宝,想不想和我见面?”

声音落下,半晌都没得到回声。

江源手指快攥进衣服里,指尖捏得发白,呼吸也忍不住地加快。

他清楚得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叫嚣着,诉说着想。但残存的一线理智告诉他,见不了面,这一面背后的结果,多半都是失败。

“源宝?”路玉白又唤了声。

江源这才张开褪去了血色的唇,小声到几乎听不见:“想的,想见你……但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路玉白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不想,一切就还能从长计议。

他笑得很淡,语气温和地安抚着小兽似的人:“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再和我说,我不急的。”

“只要你愿意就好。”

你敢咬我?

江源难得糊涂一天,一不小心睡过头,爬起来发现早上的课程已经过半了,立马着急忙慌地往教室赶。

兰蕙园楼下的槐花树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孤零零的树枝,秋季的萧条终于浓烈,连太阳也不太能见到了。

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在走廊,江源几乎没什么阻碍就到了五楼。

他喘着粗气朝里走,在拐角厕所门口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江源眯起眼,够出脑袋看了眼。

是黎知。

他动作看起来像在抹眼泪,说话声音太稀疏,江源太远听不清,也没多想什么就转身走了。

良久,黎知啜泣着,被厕所里的人一把推出,他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男人吸了口脖子上挂的电子烟,皱着眉头挑起嘴角,“要不要我教你?”

黎知死咬着唇角,整个身子都颤抖地蹲到地上,低声下气道:“求你……别让我去说好不好……”

“嗯?”宋明哲蹲下半个身子,从包里拿出只香烟来,徐徐道:“本来只是想小惩大诫一下,但你似乎对江源格外在乎啊?欺负别人可以,欺负他不行?”

宋明哲咧开嘴,嗤笑声:“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不是……”黎知绝望地摇头。

他难过得快要落泪,只能抓着牛仔裤的布料,试图靠手上用力来缓解心口的疼。

“我没有想帮他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让你欺负别人了。”黎知哽咽着,豆大的泪珠从下巴滑落。

他也算是二十岁的男生了,几乎很少在外面掉眼泪。

宋明哲被他哭得有点心烦,语气不耐道:“我不在乎你他妈什么意思,但在我这儿,没人能帮我讨厌的人,懂吗?”

“帮他,就是跟我作对。”

他捻起黎知的下巴,似笑非笑:“你有跟我作对的实力吗?”

“……”

黎知眸子里带着恨意,咬着唇,最终只哑着声音问:“我如果按你说的做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宋明哲轻呵声,露出达到目的的笑容,从地上站起身,他捋了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