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要。

江源又头疼又好笑,这人真的很不讲道理。

他悄悄开门看了眼楼下,江戈还在厨房里忙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

这才勉强接通了语音。

“喂……”江源压着声线,声音小得像在偷情。

路玉白慵懒地躺靠在顶层的花园阳台,藤竹编制的躺椅在初秋乘凉再合适不过。

他嗓音低沉沉的,听起来比往日更性感,语气带点揶揄:“小源宝,都二十了,还这么怕妈妈?”

江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我妈她,管得比较严。”

他顿了顿。

“我怕她听见了要生气……这样子的话,要连你一起骂了。”

路玉白笑了声,细眸微弯:“不怕,我也是被骂到大的,随便她骂。”

“白哥这么优秀,也要挨骂吗?”江源小声问着,他缩在床头,眉头间都是疑惑,模样看起来有点滑稽。

“是啊。”路玉白无奈,“你信不信,孔子小时候也要被他爸骂。”

“噗。”

江源心里一团甜丝丝的,别扭又笨拙地缩到床沿边,听着对面人平稳的呼吸,总觉得乐此不疲。

聊了几句,突然传来句叩门声。

“小源,妈妈让你下来吃水果。”

是钟易。

江源着急忙慌地翻身,紧张地结巴:“叔叔,我吃饱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江源刚松口气,就听见江戈的咆哮:“让他下来!一天在房间待着成什么样子。”

“……”

江源痛苦得捂着半边脸。

路玉白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他倒是很能感同身受,听起来小狗崽子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啊。

“去吧,不用挂,我等你。”

路玉白少有的能体恤人,江源感动得快哭出来,闷闷地应声下楼。

江源就知道,不是吃水果那么简单。

江戈还是对他的那套托辞不满意,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非要问他是哪个同学,家住哪里,连人家的绩点和户籍都问了个遍。

好在柯然成绩不差,江戈听完半信半疑,才放江源走。

江源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拿起耳机。

那头有钢笔划过纸张的细碎声音,江源听了半分钟,突然听见路玉白低低的笑:“狗宝儿,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

江源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梗着脖子小声嗫喏:“没……刚刚回来。”

“是吗?”路玉白漫不经心地演算着,“可我怎么一分钟之前就看见你麦克风动了?”

江源舔舔唇,壮着胆子:“风吹的,不是我。”

“风吹的?什么风吹得一阵一阵,像呼吸似的。”

他顿了半秒,满是笑意:“是吧?小狗。”

“……”

江源被他逗得软了腰,趴在床沿边上,嘟囔着:“你就会欺负我,仗着我脸皮薄。”

“嘶。”路玉白尖牙痒痒的,啮着支烟,“我记得你之前还蛮主动的,又是撒娇又是亲亲的,这会儿怎么蔫吧了?”

“对我没兴趣了?”

“才不是。”江源一哽,干脆不说话了,抱着手臂把脸靠在枕头边。

以前的白哥不会叫他小狗宝宝,也不会这样老是逗他,明明是个正经人,现在越发过分,动不动就把人撩拨得面红耳赤。

“小狗宝。”路玉白叼着烟,语气轻佻得很。

江源并不想理他,像只别着尾巴生闷气的崽子似的。

路玉白倒是好耐心,指尖的钢笔旋了几转,很快就算出几道代数题,纸张上铺满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