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都是暴脾气,经常一顿吹胡子瞪眼后,两人躲回房间里,坐立难安,老的担心小的没吃饱,小的又怕老的伤心。

这别扭劲儿,难为的都是他们自己。

好在路玉白争气,成绩从小名列前茅,自己有规划有安排,很少需要大家替他担心,也是因为这样,才更是心疼他。

他太孤独。

也太桀骜了。

像只隐走于原始丛林里争强好胜的狼,不愿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从来学不会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几人站了许久,才关上主宅的大门。

偌大的房子里又恢复冷清,众人各尽其事,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路迟年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影,缓缓抬起茶盏。

晚风刮起他身上单薄的丝制睡衣,拂起稀薄的白色发丝,他像是在问管家,又像自言自语:“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老爷,您要听实话吗?”管家低声询问,顺便给他披了层毛毯。

“说吧,我现在……实在是心里有点不清楚,感觉小玉,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管家寻着他的目光,落到花园里的老旧秋千上,那是路玉白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老爷,别把小玉逼太紧,随他去,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路迟年沉默着,抿了口茶。

龙井的苦涩味在唇腔间经久不散,他不顾茶水已经微凉,自顾自地喝着。直到被管家拿走了茶盏,他才抬起头。

“我去给您换一壶。”

路迟年沉着嗓子:“算了,你明天告诉小玉,别去了。”

路玉白没回公寓,而是去了家清吧。

这处清吧叫忘忧星球,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开的,也不算是产业,顶多算个富二代无聊时的消遣。

清吧就在江边,吹着江风喝着洋酒,确实符合它的名字。

路玉白冷着脸,刚进吧台就点了支烟。

“嘶,路少爷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我这蓬门荜户顿时就多了几分雅致啊。”白舒笑得风情万种,手指间夹着支女士香烟。

“爱吵吵滚出去吵,别在我耳根子旁边,文绉绉的听着都要萎了。”

路玉白一下吸了半支烟,灰烬落在他的长靴上,只得他躁动地一掸,尽数落在白舒的高档实木地板上。

“又拿我撒气?你真是个畜生啊。”白舒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爸又叫你回家继承家产?换我说你就老老实实……”

路玉白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在没出声。

兴许是沉默着没劲,白舒抽了一支烟,就扭着腰往楼下走。

“您自个儿先消化着,我下去看看有没有对眼儿的帅哥。”

“嗯。”路玉白头也没回,撑着吧台的墨色大理石,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纹理。

到现在,今晚已经抽了快半包烟了。

他拨开外套口袋,烟盒子已经见空,底处的几缕烟丝,望着几分可怜。

白舒逛了一圈,兴致平平,拿了瓶威士忌又走上楼来:“来两杯?今晚我叫了贺诚,如果我俩醉了,他会来收拾烂摊子。”

路玉白瞟了他一眼,似乎一下就读出了这狐狸的心思。

“贺诚忙着新项目招标,你这种时候还要招惹他,只会更引得厌烦。”

“你这语气这么懂,怎么连个情人都没有,理论型选手?”白舒调着酒,随口怼了句,没太大的火药味儿。

“我没那个闲工夫管你俩的破事,但我好心劝一句。”路玉白两指捻着玻璃杯,眸子神色深沉,“贺诚不是心软的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