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薄唇一抿,主动地拨出了电话号码。
“喂……”江源尽力地夹着嗓子,刚刚抽泣过,这会儿嗓音哑得明显。
“嗯。”路玉白一边颠着锅,语气懒散地问,“我该怎么叫你?”
江源紧张得说不出话,明明只是通话,他还是忍不住地并拢双腿,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我、我名字里有个源字,可以叫小源。”
他语气越说越轻,最后差点没夹住,哑声哑气地叫了句「哥哥」。
路玉白听得心里软绵绵的,像裹了蜜似的:“行,小源。”
这一声,江源脸彻底红了。
诚然,他在这方面完全就是张白纸,稍微被撩拨一下,就丢盔弃甲地缩紧全身。要是有耳朵和尾巴,估计也得「呜呜噫噫」地缩进身体里。
路玉白炒完菜,端着盘子走进饭厅,语气随意道:“声音怎么哑了?昨天听起来好像要嫩一点。”
江源嘴角一抽。
那是刚刚没夹住,最后一个音破了。
“感冒了。”江源小声道。
路玉白眉头一挑,转头看了眼窗外,这两天天气都还算不错,偶尔还会出太阳,这身体得多差才能感冒。
“好吧,注意保暖。”路玉白说完,又补了一句,“二十岁,是在上大二吗?”
“嗯……”江源不太想透露自己的三次元信息,只是模糊不清地支吾声,又问,“哥哥呢?二十五应该工作了吧?”
“没呢。”路玉白三两下往嘴里扒了口饭,“我比较热衷于读书,一不小心就读到博士了,只能硬着头皮读完咯。”
“……”江源嘴角一抽。
听听,这是什么畜生才能说出来的话。
“那……哥哥是学理科的吗?”
“是。”路玉白应声,“数学系。”
江源听得头皮发麻,这得是什么样的忍者,才能一连忍数学七八年啊?
他高中那会儿,为了数学哭死苦活,人生里不爱哭和毅力强两个优点,都被数学折磨得荡然无存。直到高考志愿填报,他都毅然决然地先排除了要学数学的专业。
在内心给这位坚强的哥哥点完蜡后,江源打了个哈欠。
“困了?”路玉白刚好吃完饭。
江源艰难地眨了眨眼,兴许是因为哭过,眼睛干涩得异常:“好像有点……”
“好像?”路玉白忍笑。
“是啊……感觉眼睛困了。”江源嘟囔着,“但脑子不困。”
路玉白突然被他这撒娇似的语气萌得不行,故意逗弄似的问:“脑子不困?那脑子想干什么。”
“想……”江源红着脸,如坐针毡地低声,“想和你聊天。”
“是吗?”路玉白低低地笑。
“那我建议小源先听听眼睛的意见,去午睡一会儿,醒了再找我,嗯?”
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江源睡醒已经五点了,他懊恼一声,拿起手机,通话挂断消息下,又多了两条新消息。
【白】:晚上有个研讨会,会很忙,你早点休息吧。
【白】:提前跟你说句晚安。
江源脸上一阵失落,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好忙。
不过博士应该确实是这样的。毕竟要忙着做数据和发文章,这样才能顺利毕业,而且他的性格,感觉会是很自律向上的人。
江源突然被打了一针鸡血,去浴室洗了把脸就开始改论文。
直到大半个夜晚过去,他听见门外柯然回来的开门声,才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
已经十二点了。
江源望着玻璃窗外的月色,一轮清晰的月牙藏在云间,怯怯地时不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