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芒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陈轶言大概十分钟后就会回来,他知道自己应该等待,等到陈轶言彻底离开之后,再去求证这一点荒谬的可能性,用验孕棒,或者去医院检查。

这两种方法对许栖芒来说都不现实。一个瞎子,甚至没法看到验孕棒上有几条杠。至于医院,他害怕那样的地方……

许栖芒突然发觉房间里静得可怕。

思考半晌,他咬着牙拨通了陈轶言的电话。

他决定赌一把,如果陈轶言已经离开药店,他就把这件事按下不表;如果没有,那么他需要一支验孕棒,和一个帮他看结果的人。

电话很快被接起。电话那头杂音很大,隐隐约约能听到小区里孩子的吵闹声,像尖叫和高声的嘲笑。

“你到药店了吗?”许栖芒轻声问。

那头传来陈轶言淡淡的声音:“西西。”

陈轶言一开口,环境似乎安静了下来。许栖芒想着,揪住心口处的衣服。

陈轶言继续说:“我知道你在骗我。”

许栖芒的心漏跳了一拍。

陈轶言顿了顿,没等到许栖芒的回复,便自顾自说下去:“我问了药店老板,你从来没买过胃药。”

“我……”许栖芒语塞。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事实?我想你打这通电话也是为了这个吧。”陈轶言道。

许栖芒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指甲在手心里抠出深深的月牙印。

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开口:“你能不能……带一根验孕棒回来?”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抠出来,几乎要染上哭腔。

在许栖芒逃一般挂断电话之前,他听到陈轶言坚定的声音:“等我回来,西西。不要害怕,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会负责到底的。”

手机被丢到一旁,许栖芒把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像蜗牛一样蜷缩起来,他的视野里最后一丝光感也被剥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西西,我回来了。”

陈轶言看着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男孩,一步一步靠近。

许栖芒不接话,只是有些烦躁地咬着自己的指甲。感受到床垫下沉,他才微微抬起脑袋。

“你知道验孕棒怎么用吗?”陈轶言问。

许栖芒茫然地摇摇头。

陈轶言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愧疚。他轻叹一口气,说:“需要验尿。我买了尿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