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

福至心灵，纪沅希把手机放到凌熠晨耳旁。

果然，没一会儿，对面就传来闷闷一声，“……对不起。”

小孩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嗓门叔叔和他道歉之后，也就不生气了，只脆声脆气道，“没关系，熠熠原谅叔叔了。”

陆念白脸又黑了几分。

纪沅希笑笑，“没什么事就挂了。”他现在还不想和陆念白说话。

“慢着，你的声音……你不是纪沅希！凌灵柒你拿他手机干什么，你们现在睡一起！”

心沉到谷底，陆念白脸色苍白。

完了完了，他们都已经……

脸颊泛红，纪沅希连忙捂住熠熠的耳朵，罪过罪过，可别让小孩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刘姨红着脸走过来抱熠熠去哄睡，显然，陆念白刚刚那句话她也听见了，不过，她不觉得小姐和沅希是那种关系。

对面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想法得到验证的陆念白整个人都要疯了，他不管不顾朝手机喊，“纪沅希！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纪沅希！”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我绝对不允许！

陆念白的倾情演绎得到了凌灵柒优雅的白眼，凌熠晨被抱走了，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她拿过纪沅希手里的手机，冷冷开口，“找我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畔，陆念白镇定不少，只不过拿着手机的手还是抖的，他哑声问，“你，你和凌灵柒，你们真的……那个了。”

凌灵柒邪笑着看向纪沅希，声音却透着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心脏瞬间揪成一团，陆念白大声反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碍于面子，我不敢承认，我，我和你一样，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对不起沅希，对不起……”

两行清泪从眼尾滑过，纪沅希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凌灵柒手里的手机。

看着纪沅希失魂落魄的模样，凌灵柒也替他难过，因此对着陆念白愈发没有好脸色。

“呵。”凌灵柒冷笑，替纪沅希问出他想说的，“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了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穷，说我土，说看我可怜，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喜欢我，还是你只是觉得好玩。”

脖子蓦地被人遏制住，纪沅希喘不过气来，捂着嘴巴蹲下去，肩膀不住抽|动。

当自卑敏感这块遮羞布被揭开之后，纪沅希已经无法再保持镇定，这可能在别人看来无法理解，不就是随便说几句吗，又不是真的，干嘛这么上心，什么都当真。

可纪沅希却无法不当真，好东西自己不配拥有、不敢进去消费的高档餐厅、买衣服讲价时店员鄙薄的眼神……这些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在他脑子里，怎么去都去不掉，就像一个人花费好几年养成的习惯，就算后面再摆烂，再不想做，你的脑子，你的手都会下意识动起来。

是的，这就是纪沅希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他害怕陆念白真如他想的一样，只仅仅觉得好玩，看他穷才关心他可怜他，而不是喜欢他这个理由。

看得难受，凌灵柒也蹲下去，像安抚她弟弟一样拍拍纪沅希的背。

“我没有，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陆念白越说声音越哽咽，吸吸鼻子，他继续开口，生怕慢一秒纪沅希就会给他挂掉电话，“不是随便玩玩，生日那天这么说你，是我不对，妈妈和我说了，就算我不是故意的，可语言伤害这把刀，还是刺到了你身上，给你留下磨灭不掉的伤疤，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沅希，你能原谅我吗……”

陆念白言辞恳切，凌灵柒有些不忍，但也仅限一点点，她垂眸看向纪沅希，答不答应这种事，得当事人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