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久之后，久到滴落在程煜舟睡衣上的水渍干涸，简没才出声：

“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不会受委屈。”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也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好不好，不要再说气话了。”

她往上抬头，对着程煜舟的唇啄了下，然后是脸颊，喉结和锁骨。

还要更下的时候，程煜舟终于夺回身体掌控权，推开了她。

“没有气话，都是实话。”

“简没，你别死缠烂打。”

“很讨人厌。”

如果说前面的所有都是简没的伪装，那到现在，到程煜舟说出那句“很讨人厌”时，面具崩塌。

她坐起来，哭了太久的眼睛早没了眼泪，此刻又肿又干涩。

声音沙哑地带着挫败和找回的一点点冷静：

“你想好了程煜舟，我要是走了真的不会再回来。”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为我好或者别人逼迫怎样怎样，我都不回来了。”

“你想好，是继续当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该说简没的运气好还是差？人生第一段恋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谈的，帅气多金又贴心温柔。

可最后的结局似乎不太好，闹得比狗血电视剧里还要僵。

简没突然想当大家抨击的娇妻，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要掉滴眼泪，男主就会卸下所有伪装重归于好。

她刚才眼泪都哭干了，好赖话全说尽也没得到程煜舟一点回心转意。

哪有娇妻像她待遇这么差的。

空气因为局面僵滞，无人清醒的凌晨，程煜舟看向眼里还有最后一丝期盼的简没，充当“消防员”，扑灭不该有的火焰。

“要下雨了你走吧。”

看似没回答，其实已经把选择摆在面前。

高层公寓没什么风景，硬要说的话是不停打雷打闪的天空。

简没的视线自它移到旁边的居民楼，漆黑一片，又静谧祥和。

那间房子里会有还清醒的人吗？会有和她同样遭遇的人吗？

“行。”她点头，擦干眼泪后没再说什么，安静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扔在垃圾桶里，她收拾了一个小时，程煜舟就在床上看了她一个小时。

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对上一个眼神。

离开前，简没从口袋里掏出他给来的一个月最少二十万的花钱任务卡，扔在了床上。

没有笑，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吐出一句：

“程煜舟，去你大爷的。”

关上公寓门后，简没突然觉得不爽，又重新输入密码打开，正对上拄着拐杖从卧室出来的程煜舟。

她没管，只是当着他的面重重的摔了一下门。

门由于惯性回弹，并没有合上。

巨大的撞击声过后，更显得屋内安静。

听见电梯合上的声音，程煜舟杵着拐快步往外走。

怕和简没撞上，他扔掉拐杖，拖着瘸腿从安全通道下楼。

十五楼，他几乎是摔下去的。

好不容易出了单元门，正好看见简没拦了辆出租离去。

他紧随其后，也跟着拦了一辆。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一坐进去，程煜舟就说。

司机诡异地看了他几眼，视线定在包了纱布的腿上，才启动车子。

一直到简没下车，回了自己的房子。

折腾一躺已经快要亮天，程煜舟如释重负般靠在椅背，呼出一口气。

“走吧师傅，原路返回。”

人人都有好奇心，司机也不例外，忍了一路再也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