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飞因家中突生变故离开太清宗那天,师姐忧心忡忡,想要共同前往,他用傀儡之术操控江丞飞冷言拒绝了。
师姐闷闷不乐,抱着他倾诉了整整三天,谢承影都一言不发。
他的内心矛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拉锯得他神识剧痛。
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不放手?你应该顺水推舟,成?全他们,而?不是使阴招拆散他们。不复仇了吗?沈扶瑜不杀了吗?困在?太玄境那么多年,修为不涨反退,卫念动摇了你的道心,为什么不放她走?”
但紧接着,这?声音又自言自语驳斥,“放走了便有用?谢承影,娘亲和师叔族人们等了你几百年,你忘了她们吗?杀了卫念,证道飞升,这?是你唯一的路。”
这种痛苦折磨了他足足十年之久。
自十年前,就在?他的识海壮大、叫嚣,因修为的长久停滞越发水涨船高,气势如虹。
但在?此之前,心魔只叫嚣远离师姐,这是它第一次直言杀了师姐证道。
谢承影骤然意?识到,卫念对自己的影响比想象中更为强大,他有几分迫切地推开她,进了房中静心打坐。
数月过去?,随着师姐对他越发露骨的亲昵,心魔叫嚣地也越加厉害。
他有些?茫然。
痛苦像带着尖刺的缰绳勒得他几近窒息。
他应该要立马走的,可?他自认为可?以压制心魔,但没想到第一次陷入失控的混沌之中,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
谢承影下意?识回避那一天,就像躲避一把鲜血淋漓的尖刀,他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就当没发生过,他告诉自己那不是师姐,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她,或许是一个幻术,又或许是旁的女修,总之,那不是她。
师姐还在?自己房间捣鼓着什么东西,他知道,师姐是要向他表露情义了,他欢喜之余又有些?愤恼,她在?这?个时候坦白心意?,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炙烤吗?
他明?明?不会应允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该耽于儿女情长。
他一整天都在?思索该如何婉拒她,若是话说得太过了,她会不会就此死心去?找江丞飞了?不行,他无法忍受。
但她素来厚颜无耻,若只是婉言拒绝,她肯定会装傻的,会撒娇的,会逼着他同意?的。
他一想到那副场景,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或许,他也可?以同意?,他们可?以只作表面夫妻,只要他稳住道心,飞升杀掉沈扶瑜就好,他只是需要一些?报仇的时间罢了。
可?同意?成?为道侣一定会影响他的道心,她总是很难应付,一定会一直缠着他的。
他的修为停滞很长一段时间了,若是道心崩溃,他数百年的付出?都付之一炬了。
又或许,他可?以好好同她说,给他一些?时间,她会愿意?吗?会不会觉得他杀人如麻,不再?喜欢他了?
谢承影进退两难,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她就来了。
他只是没想好对策罢了,无非是拒绝和同意?,但当他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通体漆黑的无间插在?她的胸口?,她跌落在?门栏,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襟裙摆,像一团无法熄灭的刺眼的红火,她疼得一直在?流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诧异地望着他,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和窒息,他想要跑过去?仔细查看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确认是不是她,想要抱起?她,给她输送灵力,制止这?场死亡。
可?他识海一片毁天灭地般的疼痛,痛得他几乎站不稳,他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眼前场景就徒然转换,他不在?无定峰,而?是位于前锋宴席之上,他首先感到的是一阵难言的狂喜和后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