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漂亮话又不会掉肉,苏雪衣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

“你确实有几分殊荣,说来……这张与本宫相似的面容为你助益良多吧?”

知道避不开这一遭,苏雪衣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闻言,她手上动作不停。

“您和亲是为国奉献,殿下他们只是碍于对您的思念,偶尔找臣女一件,以解相思,臣女不胜惶恐。”

只说惶恐,却不说她周旋于几人之间的提心吊胆。

容音远嫁和亲,所受的苦难只会更多,卖惨对她来说不管用。

反倒会让容音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毕竟,这几人对待她和容音的态度天差地别。

容音听着这话,视线却落在苏雪衣光洁白皙的手上。

与她粗糙不少,甚至带着伤痕的肌肤不用,苏雪衣一看便是没受过苦楚的。

而她……

只是想想,容音就感觉衣物遮挡之下,那些伤痕又在隐隐作痛。

提醒她所经受的一切。

容音忽然就不想看见苏雪衣,手往回一缩。

“夫子明日便来,你的住处就在本宫雅苑的西偏院,别误了时辰,先去安置吧。”

苏雪衣敏锐察觉到了容音情绪的变化,安静退开。

次日,天不亮苏雪衣就起身在院中候着。

容音却迟迟没露面。

直至日上三竿,她才打着哈欠出来。

夫子在院中等了半晌,身上的长衫都被汗浸湿,对着容音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不提,容音进入书房却主动说起。

“夫子便这般松散么,延误上课连责罚也无?”

“这……”

夫子语塞。

当然该罚了,可容音公主是寻常学生吗?

他脑子转了个弯,打量着容音的脸色,“自当要罚,只是今日首次上课,就将今日的课业抄写二十遍,如何?”

“先生才是夫子,怎么问起本宫了?”

容音挑眉看他。

夫子会意,咳了咳。

“那便将今日课业抄写五十遍,明日上课时一并交上。”

这次容音没再说什么。

许是考虑到容音在外的这段时间,刚开始的内容十分简单。

苏雪衣了然于心,却也跟着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一个时辰飞快过去,夫子收拾了东西离开。

容音搁笔,看向坐在一侧的苏雪衣。

“苏小姐,本宫手腕有伤,不能长时间劳累,这抄写……”

“这本就是伴读该做的,无需公主辛苦。”

苏雪衣一开始就知道这抄写罚的是谁,此刻手边已经抄了几页,压在空白的纸页下。

“你倒是惯会伏低做小,是侍奉人习惯了?”

“公主说笑了,臣女只是念及有幸在您左右,恐出了疏漏,寻其他府上的伴读讨教了些。”

苏雪衣好似没听出容音故意的羞辱。

真是好无趣。

容音看着她逆来顺受,心中半点也不畅快,拂袖便走。

苏雪衣坐回去,提笔继续抄写起来。

天色一点点暗下,书房内亮起灯盏。

“太子殿下。”

门外响起宝玉见礼的声音。

苏雪衣手腕一抖,墨点在纸上晕开,她顾不得理会,急忙起身。

沈煜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