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的温度,比残留的蛇毒还灼人……

“醒了?”

符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手里晃着个青瓷瓶。

“算你命大,这新方子第一次用。”

陆锦绝轻咳一声,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仍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目光扫过屋内,就见追风正趴在他靴子上磨牙,苏雪衣的药箱敞着,里头排着七八个毒蛇胆。

“别乱动。”

苏雪衣按住了他的肩膀,神情漠然。

“毒素未清,胡乱动弹会让心肺麻痹的。”

如今,她的手掌有层薄茧,是常年采药磨出的。

陆锦绝突然想起三年前,这双手还只会执笔绣花。

他喉结滚了滚,又撇了一眼符广,是动了动嘴巴后,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符广冷哼一声,把药瓶往桌上一搁。

“陆大人当真是谢谢我徒弟心软,要我说,就该让你多躺两个时辰。”

说着话,他故意晃了晃手里那条蛇,蛇信几乎擦过陆锦绝鼻尖。

陆锦绝面色一白,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苏雪衣见状轻笑了一声,接过蛇塞回麻袋。

“师父别闹了。”

这天夜里,为保陆锦绝不会死掉,符广还是把人留下来睡了一夜,观察一晚。

而等到第二日日头渐高时,陆锦绝确认身子无误,他看着院里晾晒的蛇胆,哑声开口。

“明日我让人送些金银来,买药材。”

他此次赶来,原本是想将苏雪衣带走,可客观来说,眼下这一切于这女子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儿。

更何况,符广也能很好的护她周全……

“陆大人何时改行当善人了?”

对上符广的嗤笑,陆锦绝目光扫过苏雪衣破旧的袖口,没有言语。

他走时很安静,玄色衣摆掠过门槛,悄无声息。

追风追到门口吠了两声,又悻悻地趴回苏雪衣脚边。

而等到次日清晨,两个描金漆盒摆在院门口。

苏雪衣有些困惑的掀开盖子,就见里头整整齐齐码着金锭,底下压着张洒金笺。

“保全自身。”

“假惺惺。”

符广抓起个金锭掂了掂,眼中仍旧带着恨意。

苏雪衣则是把金锭倒进淘米水里挨个搓洗,而后蹲在井台边,开始处理蛇胆。

此时,突然听见追风狂吠,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见沈煜正黑着脸站在篱笆外,锦袍上还沾着晨露。

显然,这人是从陆锦绝那边得到消息了。

“这些腌臜事,也配你亲自动手?”

他看着苏雪衣利落的处理毒蛇,2盯着石板上的蛇尸,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苏雪衣也懒得起身,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

“殿下若嫌脏,门在那边。”

沈煜则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的蛇血蹭在他的指节上。

而他刚要开口,符广突然出来,甩来一把柚子叶,沾着露水的叶片糊在他脸上。

“驱驱晦气。”

只见符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在石椅上,翘着二郎腿。

“省得这血光啊,冲了贵人。”

哪里被这样对待过,沈煜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

“放肆!”

苏雪衣也怕沈煜真的动气,她急忙拦住要起身的符广,转头对这人开口。

“殿下若无要事……”

“本宫是来帮忙的。”

沈煜突然的态度一转,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湿润,而后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