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协律郎闻言,一个箭步冲上前,颤抖着手探向儿子的鼻息。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了,是又惊又喜。
“好像,真的有气……”
苏雪衣此时已经取出银针了,对着几个人点点头。
“请让开,我需要立刻施救!”
赵夫人还想阻拦,被丈夫一把拉住。
苏雪衣深吸一口气,银针又稳又准的刺入这男子的周身大穴。
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带着不容有失的决绝。
灵堂内静得可怕,只有银针破空的细微声响。
苏雪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顾不上擦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所有人都要绝望时,棺材中的男子突然咳嗽了一声。
“儿啊!”
只见赵夫人尖叫一声,扑到棺材前。
男子的眼皮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虚弱的开口。
“爹,娘……”
片刻后,赵府的书房内,苏雪衣垂首而立。
赵协律郎亲自将一袋银子推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符大夫救命之恩,赵某没齿难忘,这是诊金,还望笑纳。”
他拱手行礼,声音里满是疲惫,苏雪衣没有推辞,接过银子时指尖微微发颤。
她昨夜施针救人耗费太多精力,此刻仍有些头晕目眩。
“大人……”
她轻声开口,又交代了一个药方后,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如今那刘大夫已经还得清白,可否能释放了?”
赵协律郎神色一僵,随即勉强笑道。
“自然,自然,我已然派人去大牢了。”
苏雪衣敏锐地捕捉到,这人眼中闪过的异样,却不动声色地告辞离开。
等走出赵府大门,她并未直接回医馆,而是拐进一条小巷,隐在墙角阴影处静静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赵府家丁押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从大牢方向走来。
苏雪衣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她认得出来,这人便是刘大夫。
看着老者被带到城门口,苏雪衣一路上都在跟着。
直至到了一片荒地,她瞧见家丁粗暴地将这大夫推了出去。
“滚吧!”
为首的家丁一甩袖口,抬手指着刘大夫,恶狠狠的警告。
“倘若再敢出现在京城,小心你的狗命!”
刘大夫踉跄几步,扶着一棵老树勉强站稳。
随着家丁们骂骂咧咧地离开后,苏雪衣才悄然跟上。
“刘大夫。”
她压低声音唤道,就见老者猛地回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是谁?”
“在下符沉,昨日为赵家公子诊治的大夫。”
看着老人眼中的警惕未曾消失,苏雪衣拿出水囊,先喝了一口,而后递给他。
“您还好吗?”
大抵是听到苏雪衣同为大夫,又或者是当下实在饥渴难耐。
刘大夫接过水囊猛灌几口,呛得连连咳嗽。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抓住苏雪衣的手腕。
“姑娘快走!赵家可不是什么良人之家!”
听到这话,苏雪衣心头一跳,想到了方才赵协律郎的神情。
“前辈,此话怎讲?”
随着这一声称呼,刘大夫再次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