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惜字如金,“嗯。”
沟通十分不畅,不过曲遥倒是无所谓,“我读的是一个普通的学校,您肯定都没听说过,真好奇美国的大学是怎么教学的。贺老师您能跟我说说吗?”
贺兰山并不怎么配合,“毕业很多年,忘得差不多了。”
实际上,除了工作外,他对陌生人一贯都颇是冷淡。
然而这冷淡却仿佛毒药,让曲遥越发的着迷,“哎呀,您是看我笨,不想搭理我这个笨蛋学生吗?那我回头得去找师傅说,让她给我做主。”
她说话间捋了下垂在耳边发丝,露出大片的笑。
贺兰山看向车窗外,那是县里拉起来的大红横幅,欢迎还乡的两位故人。
曲遥瞧着贺兰山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的想起来什么,“老萧,这是谁做的横幅啊,怎么都没提到贺老师?不把咱们加州理工学院的高材生放在眼里吗?”
萧开山瞥了一眼,“厂里头做的吧,我也不知道。”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萧开山看着看向窗外的人,从他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曲遥做了半天的无用功。
她没有去肉联厂,实际上几个厂的人一块等着,哪还有她跟萧开山站的地方?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
县里的那些干部,大大小小的公社的领导,还有几个工厂的领导、老工人。
曲遥感慨万千,“你当初怎么就没上大学呢,有你这位师傅带来,说不定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现在在这边当个地头蛇的包工头,又算得上什么呢。
“瞧瞧人家那排场,跟皇帝微服私访似的。”
萧开山闻言不置一词,等着人走进去,看不见他这才开口,“怎么,冲着人发.骚还不嫌丢人?”
曲遥听到这话脸皮一红,“说什么呢,萧开山你说话得讲良心,要不是因为他是你师傅的男人,我会搭理他?”
“她的男人。”
萧开山冷冰冰的发言让曲遥意识到什么,在市里的时候,萧开山看着那人从里面出来时,那炙热的眼神,和自己当年看他时,一般无二……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他也是这般见不得光啊。
想到贺兰山的冷淡,自己碰到的钉子,曲遥忽然间就忍不住,“是啊,瞧瞧贺老师那般身材,你再看看你,跟人好好学学。”
“我跟他学?”
男人的神色带着几分凶戾,曲遥心惊胆战,但还是强压住恐惧,“难道不是吗?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你看看你有什么?”
同样是冬日里的棉装,贺兰山是针织衫配套的西装,外面披着高南雁同款的军大衣。
但不失.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名字里同样带着山的萧开山有什么?
肚子跟怀了五个月似的。
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笑话。
曲遥觉得自己也是个笑话,她当初也不是没追求者,为什么就败给了萧开山的金钱攻势呢?
她现在笑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都是输家啊。
“……我记得南雁是七零年元旦过后来的咱们厂,这第一个春节,就被厂长带到东北那边去干活,到了四月份才回来,对吧?”
肉联厂的骆主任提起往事,倒是记得不能再清楚。
“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南雁跟当初没什么变化啊。”
顶着烈属身份,来肉联厂工作的人,刚来到厂里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管是私底下联系干校劳动的那些专家教授,还是收拾胡搅蛮缠的姜玉兰,那可真是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