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想试试看。

“你想把人挖过来?”

“有点想法。”

这也算是撬资本主义的墙脚吧。

但还得领导同意。

贺兰山这个级别的人才,倒也不必直接汇报到国家最高层。

南雁想来想去,跟孙副部说这个就行。

“有信心吗?”

“是对我自己的判断,还是把人挖走?”南雁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能不能把人挖走,有点难。”

而且是没办法保证的难。

好一会儿,南雁才听到那边的声音,“试试看吧,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好。”

南雁利落的应下。

从大使馆出来回到酒店,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情。

南雁想了想,去了酒店的咖啡厅,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贺兰山。

窗边落座的人,无意识地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匙,连有咖啡溅出都不曾察觉。

“贺先生有心事?”

南雁的打搅让贺兰山有些慌张,不小心把咖啡带翻。

狼狈至极。

南雁多少有些歉意,这人犹如惊弓之鸟,虽然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她的兴奋并没有多少。

服务生过来收拾了桌面。

贺兰山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改良的中山装被一件毛呢大衣所取代,里面是一件单薄的针织衬衫。

还是那么一张面孔,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她和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华人女性不一样,没有那么爽朗的笑容。

“我脸上有脏东西?”

话语打断了贺兰山的思考,青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慌乱的盯着咖啡杯,“没有,只是没想到高小姐你会来这里。”

南雁点了一杯咖啡,“有些睡不着,就来这边坐坐,没想到刚巧遇到了贺先生,贺先生有心事?”

贺兰山看着慢条斯理品尝着咖啡的人,对方举止优雅,似乎没办法将那个曾经对自己说粗话的人联系到一起。

“没有。”

你在说谎。

但南雁很识趣的没有拆穿对方的谎言,“嗯。”

她看向窗外,巴黎的夜色带着灯红酒绿的热闹,与国内的深夜不一样。

贺兰山觉得对面像是一幅画,而他是一名游客,在一旁窥探着这幅画作。

南雁假装没看到对方的窥视,她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没有再续杯,“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要回国,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希望贺先生一切顺利。”

看着起身的人,贺兰山有些慌张,“这就走吗?”

南雁歪头看他,“什么?”

贺兰山挪开目光,“我只是在想,高小姐能不能再陪我坐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可我实在喝不下第二杯咖啡了。”南雁指了指咖啡杯,“喝多了我会失眠。”

对方似乎不太想说,但南雁总有法子逼他开口。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高小姐你说得对。”

“什么?”

贺兰山看着坐下的人,知道保持沉默并不能让对方陪自己在这里闲坐。

他想,反正这人明天就要回国,他们说不定再也没见面的机会,就算自己说了也没关系,不是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前两天去了一趟柏林。”

格兰特教授拜托自己去看望一位故人,起初贺兰山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然而当看到那个比自己更为强壮、与父亲长相极为相似的日耳曼青年时,贺兰山这才意识到,格兰特教授他身体很好,为什么非要自己去走这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