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顿住脚步,看着从病房里冲出来的医生。
“大夫,我们厂长他,他怎么样?”
骆主任一向处事灵活圆滑,这会儿声音都在颤抖。
肉联厂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啊,省里头批准往后可以增加屠宰量,而且对于陵县肉联厂收购其他肉联厂的猪零件这事十分支持,下了文件要其他厂配合工作。
今年依靠着胆黄素、胰酶胰岛素的分成,厂子里可以过一个好年景,哪怕是这钱大部分都用来进行食品厂建设了。
厂子会越来越好,过两年说不定会是整个曹州地区最大的肉联厂、食品厂。
可为啥厂长忽然间出事了,咳血。
骆主任简直不敢想是什么造成的这一结果。
“你指望我们县医院能查出来什么?送省里去吧。”
医生还气得要死,就没见过这么犟的人,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要去工地。
觉得自己的血多还是咋的?
骆主任连忙进去。
南雁紧随其后,进门就看到地上染了血的绷带。
钟厂长坐在病床上,正在起身穿鞋子,“你们怎么来了,这帮兔崽子大惊小怪,没啥事,都回去。”
“咱们去省里看看吧。”
骆主任的声音都软软的,透着几分祈求。
“看啥,我的身体有没有事我还不清楚?听他胡说,医生都喜欢危言耸听。”钟厂长穿着一双解放鞋,鞋子有些老旧,前面眼看着就要被顶出个窟窿。
“不这样怎么显示他们的权威,听他们胡咧咧。”
钟厂长起身往外走,走到床头时腿软了一下,要不是他反应快,怕不是就要在病房里来个平地摔。
骆主任见惯了他永远斗志昂扬的模样,忽然间触及到的虚弱让他傻了眼,“厂长……”
“去省城检查下吧,该看病的看病。”南雁挪步挡在了钟厂长面前,“您要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啥样?”
苍白的脸色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血。
身材高大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虚弱不堪。
明明前些天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还没这样啊。
钟厂长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就被击垮了。
再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南雁有了最糟糕的猜测,她甚至不敢多想。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让我跟小褚似的人模狗样似的也不可……”
“求求您了好不好?”
看着骤然落泪的人,钟胜利愣了下,“唉你这孩子,咋还这么死心眼呢。”
死心眼的是他,换作其他时候谁劝都没用。
偏生南雁眼泪巴巴的站在面前,也不多说一句话,就站在他面前直落泪。
让钟胜利想起了战友牺牲后,活下来的人看着同志们的遗物,无声落泪的模样。
他拿南雁没办法。
市里头龙主任听说了这事,连忙安排办公室的张主任过来,陪同着钟厂长一起去省城看病。
张主任还得了另一个指示,“要是省城查不出来,那就去首都。”
总之这事绝不能放松。
南雁和褚怀良回到陵县时,龙主任避嫌并没有来陵县。
但肉联厂的一把手如今去看病,他这个上级领导来这边一趟,原本是想要安排一下肉联厂的工作
厂长离开,但工厂还得生产经营,食品厂厂区建设也不能停下来。
担心少了主心骨的龙主任仔细了解一番,想着做出一番安排稳定肉联厂这边的情况。
但肉联厂比他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厂长最不放心的就是厂里头的生产,他现在生病要好好休息,我们更应该稳定生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