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医,故而自学以自医。后来迁宫,这些书就悉数封存在了栖鸾殿里,也是离玉烛殿较近之故。

冯整眼中笑意微凝,不过转瞬,她已紧张地将书藏到了身后,口中应道:“知道了,多谢大监,我会去的。”

她已有近一月不曾见到伯父伯母,担忧的同时,也自是想念。

但手中的医书她却不想让兄长知晓。她不想怀孕,也不能有孕,尽管每次都有好好地喝避子汤,但他昨日那句“有了就生下来”却叫她不寒而栗。

避子汤并不是全然有用的,倘若有一天,她真的不小心怀孕了呢?况且从昨日后,他便不许她喝避子汤了……她实在害怕。

她应该学着自己把脉、调治药方,不能什么都由着他,完全被他控制!

好在冯整未说什么,旨意传到后便退下了。薛稚又想着他方才所禀之事,两痕新月似的眉微微蹙起。

他这次,是要去向伯父伯母退亲吗?

叫上她,又特意叫人来告知她提前准备,便是为了让她想好退亲之辞,自己提出吧?

冯整回去后并未提及她在看医书之事,夜里,派了车辇过来,停在月光若积水空明的殿下。

薛稚被木蓝扶上车辇,撩帘而入,车中意料之中地已坐了个人。她没半分惊讶地俯身进去,在他身边坐下。

兄妹二人同辇自是不合规矩,然在皇权面前,所有的规矩都无济于事。

迎面而来的栀子香风与冷淡,桓羡微微烦躁地皱了皱眉,极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想好到时候怎么说了么?”

“知道。”薛稚低声应,“就说是我自己移情别恋,不想再嫁与世子了。既然当日婚事没有结成,自当是退婚了。”

差强人意的回应,桓羡神色轻慢,本想刺她几句,见她态度乖顺又把话咽了下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已近亥时,建康的天已完全暗了下来,银河如霜花一痕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泻下满天光影。

乌衣巷谢氏的祖宅前,卫国公一家已经早早地候在了大门外,谢璟扶着母亲立在父亲身后,纵使已有心理准备,然见到那熟悉的少女自帝王的车中下来,仍是不可避免地有瞬然的怔忪。

距离上次见面才不过十五日,她看上去倒似又清减了些,身着玉色衫裙,人在月下,也似一枝窈窕清瘦的梨花。却是刻意避过了他视线,又回身去扶车中的人下车。

“臣等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