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羡走进来,将她案头叠放整齐的一挪临好的法帖随意翻了翻,那将墨水沾得到处都是的法帖无疑是女儿的杰作,而卷面清洁工整的则应出自侄儿之手。
当着桓翰父子的面儿,却也没拆穿她,他掏出帕子来替她把脸上沾着的墨水擦了擦,不动声色地问:“这些都是蓁儿自己写的?”
蓁儿猛点头,却因心虚看也不敢看父亲一眼。
桓羡微微颔首,口吻似称赞:“写得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也没怎么具体翻,反带着桓翰出去了。
两个大人一走桓缙便坐不住了,有些慌乱地问她道:“阿姐,我怎么觉得,伯伯看出来了呀。”
蓁儿不信:“不会吧。我们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总之,你要好好想一想我和你说的事。”桓缙道,“如果阿姐老住在凉州,恐怕没几年,就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夜里,两个孩子自是睡在了一处,由何令菀同侍女们照看着。薛稚回到房中,左找右找没有瞧见女儿身影,不禁问道:“蓁儿呢?蓁儿睡在了何处?”
桓羡正在替小月鹿更换襁褓,闻言应她:“和何令菀走了,估计是和她缙弟弟睡在一起了吧。白日里让别人给她抄了那么多法帖,这会儿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薛稚没理会他话中对女儿的责怪,许是血脉的力量,蓁儿对于学习这件事的确不太擅长,不管他们如何用心她就是不喜欢不想学,但女儿家只要识字明理就很好了,他们也不希求她能成为像何令菀、万年长公主一样智慧通达的人。何况她于骑射也很有天赋啊。
因此,薛稚只是略微有些担心不合礼数:“这是不是不太妥,毕竟男女有别,又非亲生……”
桓羡却道:“怕什么。蓁儿还小呢。”
又似笑非笑地打趣她:“男女七岁才不同席,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往哥哥怀里钻?”
她果然被说得恼怒起来,一张俏脸,在灯下若春桃含烟的妩媚,把肩一转,彻底不理他了。
一直到将要灭烛就寝她也没搭理过他一句话,脸朝着里侧,只留一截状似芙蓉偃卧的背影给他,玉似的兰颈在烛光中莹白得发光。
桓羡将女儿安置在榻边的摇篮里,端灯走过来,见她仍是一副不欲理他的模样,便笑了笑:“真不理我了啊,栀栀公主这气也生得太久了吧?”
他偎进被褥间,手掌着她肩试图将人抱过来:“让哥哥看看,还在生气吗?”
薛稚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强烈,手臂向后挥开了他,一巴掌几乎打在了他脸上:“别碰我!”
自从有孕以来,她朝他发脾气的次数也不少,桓羡也早已习惯,只微微皱了眉轻声地问:“又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矫情,哥哥碰你的次数还少了么。”
她不言,脸儿紧紧陷进软枕里,眼眸沁雾,绸裤下的两条腿也紧紧绞着,面上如烧,却是羞的。
身前一片濡湿,是那汁水又渗了出来,温温凉凉,黏在肌肤与丝缕间,勾勒出那儿原该有的饱满的起伏的弧度,也并不舒服。
但她却并不想让他知道。
若真如何姐姐所说的那样,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么?他这个人,一向荒唐的……
桓羡微觉事情不对。
她上一回这幅模样的时候还是孕期压抑自己不想让他知道,难道现下也……
想到这里,他不再一味由着她,慢慢将她放平躺在榻上。薛稚红着脸推他也无济于事。
帷帐间透进昏黄的光亮,是他将烛台端了进来,原本昏暗的帐间一瞬明亮了许多,于是寝衣上那两抹深色便再无处可藏。
桓羡愣了一下,道:“这儿怎么湿了?”
薛稚烦他明知故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