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斥候已经惊叫出声来:“陛下!您瞧”
桓羡心间一紧, 迅速策马向前。前方城镇的瓮城之上,果然悬挂了两道人影, 一道红衣猎猎,正是薛承第二女薛嫱。另一人则身形窈窕, 容颜秀美, 则是已被换回汉人装束的薛稚。
二人俱被悬挂在城墙之上, 隔着足下结冰的护城河, 桓羡一眼便瞧清那张秀丽绝伦的脸。
她似被吊得昏死过去, 半阖着眼, 闻见响动, 痛苦地睁了眼朝他看来。视线相对的一瞬, 桓羡痛彻心扉。
那当真是她!
他怎么让她落在了夷人手里!
瓮城之上,薛稚也一眼便看见了他。将他震惊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间竟由此涌出淡淡的暖意。
他还是来了。
多么可笑啊,曾经厌恨、不计一切想要逃离的人, 此时潜意识里却还是期盼着他能来救她。
可, 贺兰霆要用她来威胁他退兵, 她又怎么能做桓楚与汉民族的罪人?她也不是没有挽救过, 譬如与贺兰霆周旋,说自己很恨桓羡,想跟在表哥身边,回贺兰部去看一看母亲在的地方。桓羡与她有杀母之仇,并非真的在意她,与其用她去做无用的谈判的筹码,不若带她离开,她有知识,有才能,可以为他的部落带去中原的礼仪文化。
可她所有的伎俩都在对方面前有若冰雪消融,极轻易地便被看穿。贺兰霆不信她,把她悬挂在城墙之上,妄图换取皇兄退兵。但若真到了那一步,她是会自裁的,宁死也不肯助纣为虐。
她动了动唇,想唤他,然而却因长时间的吊挂而有些发晕,气息变得有若游丝。只能轻声唤身侧的薛嫱:“阿姊,你害怕吗?”
“我不怕,如果一定要用我去威胁皇兄退兵,我宁愿一死。你告诉他吧,不要为我延误了战机。”
薛嫱闻言,心里也是一酸。
栀栀又有什么错呢,既不曾享受万民供养,也未曾肩负一官半职,国家大义,为何是要她来承担。
如果可以,她愿孤身赴死,换栀栀一条命,但理智告诉她,这并不可能。对方就是吃准了陛下在意栀栀,要用她来威胁陛下。
察觉到头顶城楼上已有人走来,顾不得那么许多,薛嫱冲着城楼下扬声大喊起来:“回去告诉陛下,攻城要紧,不必顾及我等死活!”
“我薛氏女儿,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等宁愿一死,绝不偷生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