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子瑾离开后,梁王也来了佛堂,一来觉得这里心安,二来守着夏月。他知道这姑娘是侄儿的心尖尖,唯恐有丁点闪失。

梁王这人虽然对淮王十分厌恶,但是对于菁潭一直有些于心不忍,特别是他上次替子瑾回绝她之后,见她默然离去,更觉得亏欠。

夏月昨天听子瑾主动提起,已知道菁潭是何人,她本不想和这些事情再有什么瓜葛,无奈梁王问起,只能说:“要是伤势不重,我倒是可以看看。”

梁王点点头,派人接菁潭上山来。

当初他和子瑾选定云涧寺作为落脚点,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人烟稀少且地势险要,仅需极少的人手,便可将此山护成一个铁桶。因此若没有应允,外人很难进寺。

菁潭倒是自己走上来的,左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翻开,伤口往外渗着血。

止血的方法倒是简单,夏月在李季的书上见过,可以只扎针,无需药石。前几日在周宅,夏月便请周氏出去替她置办了几根银针,虽然比不上李季的精细,但是自己拿来练练手也是够了。

她从未在真人身上试过,还有些胆怯。

“郁哥哥呢?”菁潭问。

夏月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在她胳膊上,专注地下针。

三针之后,夏月回到后面的寮房,从子瑾的行李里找到创伤药,回来给菁潭敷了一些,又替她包扎了一下。

“我也只会这样了,若是恶化的话,只有叫他们送你回城里。”夏月说。

菁潭盯着夏月:“你就是闵夏月?也是喻昭阳?”

“是我。”

“你长得这么好看,难怪他喜欢你。”菁潭说。

夏月没有心思细究这个“他”指的是谁,加上子瑾和她定亲的流言,便下意识地以为指的是子瑾。

菁潭失血有些多,脸色苍白。

夏月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屋里说:“你一个人在这儿闭眼休息一会儿。”

她心中有牵挂,做任何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又回到佛堂的佛像下面打坐。

没过多久,夏月突然觉得周围有种异香,疑惑间正要起身查看一番,哪想却见到梁王倒下,而后她眼前一黑也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夏月是被一瓢凉水泼醒的。

她喘着气,只觉得头痛欲裂,一双手被反捆在身后,丝毫动弹不得。她睁开眼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将她的下巴狠狠地钳住,嬉笑道:“好戏就要来了。”

夏月抬眼看着眼前的菁潭。

此刻的菁潭一脸冷艳娇媚,哪还有刚才带伤上山时的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

夏月冷冷地问道:“你要对子瑾做什么?”

“他?”菁潭一笑,“我对他可没兴趣,我要的是尉尚睿的命。”

夏月不知他们之间的瓜葛,拧着眉不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有多倾国倾城,其实不过如此。”菁潭说,“可是他为什么看上你?当初我眼巴巴地跑到宫里求着嫁给他,做他的妾室,他却将我送回去,叫我遭人耻笑。如今还要我们全家的性命。若是他对世人都如此凉薄我倒还过得去,可是他竟然为了你封门搜城,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月将下巴从她手中挣脱:“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这一动才发现上次雪地里摔伤的那只手的旧伤又复发了,几乎使不上力气。

菁潭答:“当然有关系了,我想要杀他,可他的身份和心机怎能有机会让我近身,怕是只有梁王和你才那么蠢。现在我有了你,还不怕他上钩?”

夏月试着动了动左手的手指,却疼得冒了一额头的冷汗,一边又应付菁潭道:“你都说他生性凉薄了,他怎么会为了我葬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