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后院有一排专供居士和香客暂住的寮房。

夏月如在周宅一样,一到寺庙就安静地待在安置她的那间居士寮房内写着医案,没敢去打搅子瑾和梁王。她知道,虽然子瑾在她面前说得云淡风轻,可真要带着一干人从帝京全身而退会有多难。

夕阳渐暗,寮房里没有现成的灯火,她搁笔想去找外面的小师傅借一盏。

夏月立在房前,觉得瀑布声十分大,却不知道这瀑布究竟在哪里。院里打扫的小沙弥见夏月有些好奇的样子,便热心地介绍说:“咱们寺庙前面的溪水很好看,女施主可以去瞧瞧。”他们一行人刚才是从后面进的云涧寺,所以没有看到前门的风景。

夏月路过旁边客室,见子瑾还在和梁王谈话,便远远地对子瑾朝大门外指了指。

子瑾猜她应该是去看那瀑布,点头笑着应允。

梁王见状,问子瑾:“你怎么没把闵家这丫头先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们此去和谈,虽然说不上凶多吉少,但是也前途未卜,既然尉尚睿可以拿住闵夏月第一次,就知道她是他们的软肋,难免没有第二次。

子瑾解释:“我想守着她,能近一些便近一些,与其让她去别处,不如留在我身边,让我自己护着她。可是明日情况特殊,我实在带不了她,只有将她先托付给六叔。”

梁王也不多劝:“明日之事,如何安排?”

“楚秦明日一早会和九叔的人联络,我和他谈妥当后,六叔方可应召进京面圣,以保万无一失。”

“不行。”梁王摆手,“冉郁,你有所不知,尉尚睿这人心思缜密且口蜜腹剑,恐怕你应付不了,我必须陪你去。”

子瑾不赞同:“六叔如果和我同去,倘若九叔真的有变,那我们岂不是毫无退路了,更何况,六叔还要替我看护夏月。除了六叔,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梁王叹气,不再争执。

子瑾犹豫着又说:“今日在城里还遇见一个人,还要六叔派人好好详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