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又问:“姚大人,你们和皇上到底去哪儿了?”
姚创没敢答话,未获尚睿的首肯,他怎么敢多嘴。
明连迟疑:“现在要回宫吗?”
姚创说:“皇上刚才说先不回去,那只有先留在李大人这里。”他这人一根筋通到底,尚睿说什么便是什么。
尚睿被烧得全身发冷,浑身战栗着,待李季给他施了两次针才稍好。
荷香去后院厨房的时候,听见煎药的动静,便回来告诉了夏月:“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瞧他做什么?要不是为了他,我早跑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她将事情大致跟荷香说了说,除开她起心杀了他那段。
“还有你,”夏月又伸着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早叫你走你不听,我今天要是狠下心懒得管他,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
荷香抿着嘴笑:“小姐要是找着了少爷,给我托个梦什么的,我就开溜了。”
“呸呸呸,”夏月道,“人死了才托梦呢。你得多恨我,才想要我给你托梦。”
荷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两个人正在房里嘻嘻哈哈的时候,门外却来了人:“闵姑娘。”
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太耳熟。
“闵姑娘,你可是歇下了?”对方见夏月没有应声,于是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
荷香去开门,发现来人是明连。
明连不敢进屋,停在门口。
“怎么了?”夏月在插屏后面的里屋问了一句。
明连深深地作了个揖:“我们家公子念叨着姑娘的名字,请姑娘去看看。”
夏月闻言呆怔,这人要是病了该找李季,要是没大碍了就回自己家去,找她干吗?
“有什么事吗?我这都歇下了。”夏月婉拒。
明连见她推辞,心中有些憋屈。刚才他在门口就听见主仆二人的嬉闹声,如今皇上为她受了凉,她还开心得跟遇见了喜事一样,连看也不想去看一眼……
他又劝道:“我们公子此刻不太好,希望姑娘能去看看。”
夏月见他这样,不好再推辞,只得将衣服穿戴整齐了,跟着明连走一趟。
她看见尚睿的时候,李季正在给他扎针。
李季抬眸察觉她的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尚睿躺在床上,衣襟微微敞着,胸膛露出来,锁骨下的云门穴和中府穴都扎着银针。待一炷香燃到一半后,李季将尚睿虎口和胸口上的银针都分别捻转几圈。
小药童端着搁银针的盘子,一动不动。
夏月不知道叫她来究竟干吗?
她瞅了明连一眼。明连垂着脸,也不说话。
她有些忌惮李季,被他救了一命,如今还寄人篱下,只好乖乖站在旁边等着。
忽然,床上的人冒出一句呢喃。
夏月闻言不禁瞪大眼睛。
而后,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明明白白是“夏月”。
室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若是第一遍她还能装着没听懂,这第二次却是清清楚楚。
夏月的脸倏地红成了个柿子,她这才明白刚刚明连口中的念叨着她是什么意思,顿时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这男人真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都还要和她作对。她守着他那会儿,他就喊“娘”。别人守着他了,他偏偏要喊“夏月”。
一炷香燃尽,李季拔了针,带着人退出屋去,亲自守着煎药。
明连倒是直率,说道:“闵姑娘,是我擅自去请你过来的,我们家公子并不知道。他这样病着,嘴上又惦念着你,我就想要是你在这待一会儿,他心里会不会好受些。”他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