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他答道:“御贤将之术应该以信,御才将之术应以人君的智慧。”

“所以御将军难,御才将更难。那睿儿爱贤将,还是才将?”

“儿臣以为人君任用将帅出征,除了驾驭将军,最重要的是兵强。可是,”他看了一眼母亲又说,“母妃,儿臣只想做宁哥哥的贤将,为宁哥哥征战沙场,不想学如何御人。日后,儿臣做一个卫戍边疆的将军可好?”

刚说完,母妃就生气地一耳光打在他的左脸上:“瞧你的出息!”

尚睿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惹得母妃那样生气,但还是忍着疼,冲徐贵妃笑了笑:“母妃不要生气,孩儿好好学便是。”

说完就赶紧在桌子旁坐好,认真地读起母亲找来的东西。刚读了没几句,母亲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睿儿,母亲不该打你,不该生气,只是在这深宫里,你不争,别人就会和你争的,到时候你想拥有、想保护的都会被人踩在地上。”

如今,尚睿想问一句,那我现在又拥有什么?

富有四海,予取予求?

他怆然一笑。

“你叫什么?”

“闵夏月。”

“你爹呢?”

“爹爹叫闵驿。”

“他是谁?”

“他是我弟弟。”

“多大了?”

睡梦中,她一直念叨着这些话。那一年,无论是娘亲,还是爹,都老叫她背,时不时拿来考她,就怕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她不停地重复,记了又记,以至于后来自己都觉得这才是实话。

“叫李季来,要快。”尚睿的声音突然就窜进夏月的脑子里。

猛地,夏月惊坐起来,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

现下已经是半夜,荷香不过打了个盹儿,此刻听到夏月的声音也猛地醒过来:“小姐,你醒了。”

“这是?”夏月觉得头疼欲裂。

“这是李院判府上,洪公子送你过来的啊,他着急你的病,带着你先走。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田大人来了。”

荷香又埋怨了一句:“也不知洪公子路上是怎么照顾你的,让你头都差点摔破了。”

夏月却没理,只是问:“李季?我要见李季,荷香,我要见李季。”

荷香答:“是,是。李大人刚才已经来给你施了一次针,也一直等着,吩咐我若是你醒了,也要马上去叫他。”说完就去门外传话。

过了一会儿,李季来了。

夏月打量了一下他,大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衣着和面目都平淡无奇,和她心中所预想的那种国手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

“李季,李大人?”夏月问。

“正是鄙人。”李季点点头。

夏月心头一震:“李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

“姑娘不必说,李某受人所托,定会竭尽所能医治姑娘。”他面色无波,坐在一边,不冷不淡地答了一句,伸手又为夏月诊脉。

“不是为我治,是为另外一个人……”

李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打断她道:“姑娘自身难保,等活过这几日,再说下文吧。”

他一句话便道出了夏月病情的凶险。

“这是黑殷痧吧?”夏月问。

李季点点头。

“李大人不怕我传染吗?”

“所以我听田大人说你把自己关起来了?”李季反问她。

“我……”

“其实世人误会了,这病光这样是不传染的,除非接触到里面的脓汁。”

听他这么一说,夏月放下心来。

稍后,李季净了手,叫药童把一个黑色的漆盒打开。盒子里面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