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将士女眷,还是女婢,都不得进入军营。
道理是显而易见的,行军打仗旷日持久,战斗惨烈,而且多为长途跋涉,女子体弱不便于参与其中,也不利于军心和军纪的维持。
毕竟异于常人的女人在极少数。
再有就是军营中都是男人,女人混杂其中,容易扰乱军心。
韦坤是深知此道理的,但红裳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其领军才能远超其兄长。久而久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放任她了。
况且,定西大军中也都不是外人,唯能者居之。
等到红裳冲锋陷阵,一举率领军队砍下游牧部落首领首级后,原本有一些异议的声音也就平息了下去。
韦坤此时已屏住呼吸,生怕下一刻全家就以欺上瞒下的罪名,被拖出去斩首。
没曾想,皇上今日格外宽容。
“好!没想到红裳还是我大盛朝第一位女将!都有些什么功绩啊,说来听听。”
“禀皇上,游牧民族首领乌苏那的首级,便是臣女奇袭大营拿下的。”韦红裳垂眸道,既然韦家不保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将功劳让与他人。
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亲自拿回来。
“奏折上不是说,那是你兄长韦忠孝砍下的么?”
“首级确实是他砍下的,但奇袭大营的部署是臣女所布,而且当时,乌苏那已经被臣女带人给制服,兄长才有机会砍下其头颅。”
韦坤现在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这孽女表面上服了软,实则根本没有诚心改过。
她以为,他没有如实上报朝廷乌苏那之死,是偏袒忠孝,想给忠孝争功绩?而故意忽略她?
自打把她从乡下宅子接回来后,她假意悔过,向他和老妻认错,保证不再惹祸,结果一转身,便向皇上邀功!
她可知其中利害关系?
就欺君罔上这一条,足以让韦家万劫不复。
“呵呵,如此,甚好甚好。”慕容弘德笑得慈眉善目。
倒是让韦坤一时也料不准皇上是有何打算了,难不成,他今日心情好,原谅红裳和韦家的欺瞒之罪了?
只有站在慕容弘德身边的聂文崇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这位皇帝怕是险些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吧。
慕容弘德的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
此番放出韦红裳,可不是什么善心之举。
再结合下之前,苏贵妃闹过文禄阁之后,皇帝立刻就将原本已经被禁足的永宁公主召进殿中,密谈到深夜。
第二日,苏贵妃和永宁公主便不再闹了,一个积极筹措起婚事事宜,一个还安心准备起了嫁衣。
随后,便是春蒐之前。皇帝私下召来韦坤,询问韦家那个被罚的女儿近况。
他若是所料不错,皇上削掉淮阳王的计划必是要提前了。
这里头,要说没有苏贵妃和永宁公主的影子,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所以,最近皇上对韦家多加忍让和关照,安抚韦坤,就说的通了。
要不然,管你韦红裳是不是拿下乌苏那的大功臣。你女扮男装进军营,便是欺君罔上,你在圣上面前为了争功劳,引发萧墙之祸,如此急功近利,自私妄为之人,对待父兄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你效忠皇室?
要不是有韦家这个靠山,眼下,你在皇上面前就是死路一条。
皇室是需要有大才能之人,但若是大才能之人不得信任,宁愿杀之,不可任之。
聂文崇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置身事外,看着她如跳梁小丑般在皇帝面前卖弄自己的能力,心里头还真有些同情起韦坤了。
慕容弘德将目光投向李清,“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