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张嘴第一句都是会试,烦透了!娶个郡主而已,有什麽好稀罕的?

宁怀璟和徐客秋见他连日来时而沈静而是怨懑,似有难言的心事,正要询问,日前去江南采办货物,刚刚才姗姗来迟的江晚樵忽然道:"对了,来这儿的路上,我好像看到小齐大人在楼下,也不知是经过还是......"

崔铭旭顿时一怔,酒盅倾斜,满满一盅酒都泼到了桌上。

"铭旭?"徐客秋就坐在他身旁,冷不丁一件月白的长衫被泼出的酒液滴个正著,"你晃什麽?"

"没、没有。"崔铭旭被他唤回神,强自安定下心神,忙起身为众人斟酒掩饰方才的失态。

齐嘉,他找来了。怎麽不进来?难道还要他崔铭旭亲自去找他认错不成?凭什麽?明明错的不是他。傲气又开始作祟,强压下想奔下楼的冲动。

人却坐不住了,一双眼睛管不住一样时不时地往墙壁上瞄,墙上挂的那副富贵牡丹真是难看,大红大绿,如同春风嬷嬷脸上的浓妆,瞄了好几眼,连那牡丹有多少花瓣都能数清了。椅上长了针,那针倏然一扎,脑中灵光一现,崔铭旭猛地跳起来,扇著手道:"热。"

快步走去把窗打开,探出头迅速地往楼下扫了一眼,黑漆漆的,满街来来往往的人头,能认得出谁?

"不是这一边,是楼右手边那条巷子。"江晚樵在崔铭旭身後闲闲地说道,嘴角似翘非翘,"这边瞧不见。"

"我开窗吹吹风。"兜头一桶冷水浇下,崔铭旭生硬地辩解。

徐客秋惊道:"这才开春啊,怎麽会热?我还觉得冷,想让嬷嬷温两壶热酒来呢。"

"......"崔铭旭语塞,归座後转头瞪他一眼,"我觉得热。"

心底热得很,烦的。喝什麽都没味,听什麽都没趣,江晚樵三个聊得高兴,崔铭旭来到玉飘飘身边。玉飘飘便停了手边的琵琶,道:"公子有心事?"

"我......"崔铭旭觉得自己该说些什麽,满心满腹都是纷繁杂乱的情绪在拉扯纠结,憋得喉头发堵,酒都喝不下去。

玉飘飘笑著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呼呼──"一阵风响从敞开的窗边传来,吹得红烛摇晃,明灭不定。

"哟,起风了。"江晚樵的声音陡地有些拔高。

崔铭旭扭头去看窗外,火红得好似随时随地能烧起来的茜纱宫灯仿佛要被刮到天上。

那只傻子在外面,他还在楼下守著。他出门时总是会忘了多加件衣裳,也不知道这回出门带了几个家丁。起风了,他也该回去了吧。不对,怎麽能光凭江晚樵一句话就认定他在下面。

崔铭旭狐疑地去看江晚樵的脸,江晚樵对他举了举杯,神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