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的形象与他印象里的大相径庭。他见过电视上的何畏,合体修身的套装包裹着曼妙的身材,他也见过宴会上的何畏,八寸的高跟鞋,吊带礼服,姣好的妆容,雍容华贵,可眼前的样子却是陌生的。

何畏穿件白色的衬衫,下面是条磨得发白的牛仔裤,肩上背一个帆布包,原本波浪的长发被编成一条麻花辫搭在一侧的肩上,整个人干净清爽得像个郊外踏青归来的女学生,如果把车前筐里几把青菜豆腐换成鲜花野草,把笨重的电动自行车换成简洁的脚踏车什么的。

曲诚眯了眯眼睛。这一个多月来何畏安安静静,并没有他预想的去找陆仲康,而他也曾少有地多事地拐弯探听,陆仲康也没有任何何畏的消息。

跟着何畏的车来到一个八、九十年代的旧小区,很巧,和那位教授是一个小区。曲诚看着何畏把车停下来,跟楼下的大爷大妈有说有笑打过招呼进了单元门,倒没有了面对他们的烟视媚行,这才让司机把车开走。

何畏刚做完饭准备吃饭,听到楼下吵吵嚷嚷,探头看,是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堵住了楼前的一条道路,另一边有一辆夏利堵在对面,两辆车的司机都出来理论,夏利气势汹汹不让,豪华轿车想退却没地方可退,于是各种被挡住的自行车、电动车都怨气纷纷。何畏想在这小区里开这么好的车不是招人恨吗?这小区说要拆迁,却迟迟未动,小区住民都是底层老百姓,平日里打牙祭说笑话的都是拿这帮富人开涮,这时候岂能少撮牙花子?何畏不打算看热闹,刚要离开窗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下来,哎呦,这不是圣大的曲诚吗?

曲诚耐着性子下来和夏利车主商量,并请旁边的自行车什么的让让道,能有空间腾出地方。曲诚一身黑色西服,加上大人物的气场,果然镇住了议论声,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动。

正僵持着,曲诚也不再说话,脸上表情没变,但司机知道老板的情绪已经开始变得不好。正惴惴不安间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大家让一让吧,都是回家吃饭的时间,家里老人孩子没准儿都等着呢,互相体谅一下。”

别说这声音本身好听,即使不好听此时也是好听的。

曲诚转头看何畏穿T恤短裤凉拖,脖子上系一条浅黄色的围裙,笑盈盈地冲旁边围观的人说话。她并没有多看他一眼,指挥路边的几个人挪一下车子,本来看热闹的人看见这么个姑娘热心地指挥,又有认识她的,反正只要有人带头,都开始动起来,何畏又走到夏利车主前劝他帮个忙,把车往空地歪一歪,谁让咱们是这小区的主人呢。夏利车主看这么漂亮的姑娘出头,也就顺势嘟囔几句答应了。

几分钟之后道路空出来,曲诚冲何畏点点头说谢谢后,这才钻到轿车里,何畏也点点头,等车道通了,拍拍手回家。她自然不会以为这样就讨好了曲诚,以曲诚的能量肯定不会被围困在这里,就算他扔了车再找辆车来接他也没问题,她只是想起上次答应曲诚的话,如能帮忙一定竭尽全力,也好让她少欠别人一点人情。

何畏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打扮,哈哈笑起来,不知道这身居家造型是会让曲诚很爽,还是会让曲诚更瞧不上她。

曲诚的车窗玻璃墨黑,隔着玻璃看何畏一身烟火丫头的装束,嘴角翘了翘,这样子还真比她穿梭于各式男人中要顺眼,曲诚觉得自己把何畏从节目里撤下来的决定很正确,这样宜家宜室的样子才好嘛,女孩子太头角峥嵘了总不是好事。

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电话打给秘书。

“上次你说L&Y高定那边怎么说的?”

秘书慌忙答道:“他们说何小姐在再次去试衣的时候没有去,他们打电话,何小姐说她不需要了,暂时停工吧。他们还说……”

秘书停下来,曲诚咳嗽一声,秘书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