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棠再次坐在大红织金龙凤呈祥卧单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间新房与西巷口的不可同日而语,满屋龙凤成对的红烛如白昼般敞亮,红底金边囍字无处不在,到处都是吉祥的花样?,鸳鸯戏水枕,百子?千孙麒麟帐,鸾凤和鸣锦被,就连合卺酒也?是青花比翼鸟的图案。

温热的酒还未入喉,江念棠已?经有些醉了。

礼成后,两人分别由?宫人换上喜庆的寝衣。

江念棠除掉头上累赘繁琐的珠钗时总算有活过来的松快,她婉拒右想选的珍珠宝石钗,自个儿用乌黑的木簪挽上青丝。

余光瞥见自己寝衣上的火纹时,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待她走出内间,赵明斐已?经换好?同样?颜色样?式的寝衣,端坐在床榻等她,正经肃穆。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江念棠站在原地,遥遥相看,害怕走过去发现是大梦一场。

右想知情识趣地领着宫人们?悄声退下。

刹那间,内殿只剩下一对相互凝视的新人。

赵明斐站在大红床帐前方,朝她伸手:“念念过来。”

她离了一日,他念了一日。

江念棠听见这个称呼,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先是一僵,而后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注入,飞速向对面人奔去。

眼前的火焰纹浮动金光,像是真?的燃烧起来。

烧着了他,也?烧着了她。

赵明斐双手接住撞进?胸膛的人儿,顺势搂住她倒在大红锦被上。

即便他们?已?经做过无数遍最亲密的事情,在这一刻,赵明斐也?不由?激动起来。

江念棠看上去比他更激动,杏眼里蓄满了泪,泛着莹莹的光。

赵明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迫不及待含住她嫣红艳丽的唇瓣。

摘下发簪青丝落,褪去衣带玉肌香。

红帐昏黄,一室糜香。

江念棠红着脸,眸子?的泪倾泻而出,湿了脸颊,湿了被衾。

赵明斐小心翼翼以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温声哄道:“今日你累了,只一次,忍忍。”

喑哑的嗓音模糊得不成样?子?,令人无法分辨主人的原声。

她抬起素手,不要命地勾住他欲离开的身躯,借力贴上去。

“等了这么久,确定么?”

娇柔细微的气音如世上最烈的药。

赵明斐呼吸一重,以行动回应她的邀请。

本是心疼她劳累一日,方才一来一回间极尽克制,生怕控制不好?力道伤到人,可她偏偏不知羞。

既如此,他乐得成全。

红烛上印的烫金喜字已?经融成一团,纱帐床榻处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在江念棠极尽配合主动下,赵明斐只觉酣畅淋漓,抬手怜爱地替她撇去额头濡湿的碎发,心底一片柔软。

他总算体会到人生四喜为何洞房花烛夜名?列其中,实?在是令人胸口激荡,唇角不由?带出抹畅快的笑容。

指尖拂过她湿润嫣红的唇瓣,引起一阵颤栗。

累极的怀中人费力地睁开的眼皮,嫣然一笑,有气无力地张嘴嗫嚅了几下,听不清在说什么。

赵明斐此时的耐心极其充足,俯身将?耳朵贴在柔软的唇上。

她说:“子?期,我终于嫁给你了。”

赵明斐沸腾的血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第23章 第 23 章 她真大胆,真该死。

右想抬头看看天色, 听屋内还未停歇动?静,内心叹息一声,美?人乡英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