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棠的指头被厚实炙热的手掌包裹着,略微刺痛,她不自在想抽出来,却遭到更为紧致的禁锢。
“以后不要做这些针线活了。“赵明斐浅浅揉搓着粉嫩的指头,压下眼皮遮住噬人的墨色,“我得你一身寝衣足矣。”
他叫人送来一盒药,乳白色的膏体被小心翼翼涂抹在十个指腹,冰冰凉凉的,登时缓解难耐的痛痒。
两人一同用过晚膳,赵明斐回去前叮嘱江念棠好好休息,按时擦药,任谁看到都要羡慕她得了一位温润如玉的好夫君。
然而在晚间沐浴时,江念棠褪下衣裙,心情沉重地摸着束胸带上若有似无的湿意。
今日某些时候的赵明斐,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另一厢,赵明斐虽然暂时信了江念棠的说辞,却更相信自己的调查。
“关于江念棠在江府的消息悉数呈上,另外去查一下她平日里在江府交好的姐妹,还有结仇的。”
皇后寿宴当日清晨,赵明斐一早过来等着她用膳。
他示意左思给江念棠再盛一碗粳米粥,缓声道:“宫宴上的都是冷菜凉汤,用了难受,你尽量少碰。”
江念棠笑道:“我总不能一天都不吃东西。”
皇后整寿,皇帝为彰显对发妻的鹣鲽情深,同时也为了稳住她身后的江家,举国同庆,朝臣皆来朝贺。
中午有小宴,女眷和外臣分用,晚上是大宴,共同为皇后庆贺,江念棠要去整整一天。
赵明斐夹起一个桃花酥放到她的碗中,漫不经心道:“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那可使不得。”江念棠估摸回来已是深夜,他难不成要一直饿着肚子,忙道:“殿下今日已经陪我用了一餐,不算失言。”
赵明斐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答应陪她用膳便日日按时来云梦阁。哪怕他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要抽空与她至少用上一顿,往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听话。”
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命令的口吻。
江念棠临走前左思塞了个东西到她手里,等上马车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风干的牛肉。
赵明斐站在烟波洲二楼眺望皇宫方向,脸上早已不复面对江念棠时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冷肃杀。
“传令给御膳房,今晚上记得准备她爱吃的点心。”
第15章 第 15 章 他长得很像恭王夫妇早夭……
江念棠从马车上下来那一刻,周围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的,有可怜的,还有嫉妒中掺杂着幸灾乐祸的,她一概视而不见。
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看她宛如洪水猛兽般敬而远之。
引路的小太监更是缩紧脖子压低头,唇角跟粘住似的一个劲往前赶路,惶然的模样生怕和江念棠牵扯上一丝关系。
宫内上下谁人不知大皇子已遭厌弃,从前在东宫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不是无故死了,就是被罚到偏远的浣衣局做苦力、亦或者做那最下贱肮脏的夜香郎。
虽然陛下还未下旨问罪,可明眼人心里都明白,这层窗户纸就差那么一下便要被戳破,现在大皇子就是个烫手山芋,谁碰谁遭殃。
江念棠面对冷遇与疏远不卑不亢,自个儿抱住装好的贺礼跟在后面,除了赵明斐的画,她仍是拿了那顶点翠掩鬓当作添头。
画这种东西,既可以说礼轻情意重,也可以说敷衍不重视,现下赵明斐不得圣心,评判的话语权在别人手里,而手里的顶点翠掩能为他上一道保险。
她自己这辈子没机会再用,留着只能徒增伤感,不如做个顺手人情送出去。
小太监急急把她引到内苑宫门,头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