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眉头轻皱,琢磨量力而行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几次他很过分吗?
可是,他分明是看出她?尚有余力才会再来,但凡她?露出一点真心不愿意,他即便再难受也会忍着放过她?。
赵明斐目光一凛,仔细辨别她?的表情,妄图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莫非是江念棠恢复了记忆,却继续假装失忆,好放松他的警惕,再伺机出逃。
赵明斐猛然伸手,攥住她?的皓腕,“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云被他抓疼了,娥眉轻蹙,眼神?惊慌害怕,长睫颤如风中雨蝶。
赵明斐紧张地松手,压下胸口腾起燥戾,耐着性?子道歉:“对不住,我?刚有些犯浑。你别生气,要?是生气了就打我?两下,不过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他温柔的语气与方才阴鸷的眼神?截然不同,柳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收回被抓过的手,另一只的五指握在被他覆盖过的手腕上,缓解疼痛。
“你别喝药了。”柳云为了避免误会,直说?道:“是药三分毒,虎狼之?药更是有损身?体。你不用为了证明自己……”
她?说?着说?着,嗓音渐弱,双颊悄然爬红霞,眼神?欲言又止。
“真的,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那个。”柳云认真道:“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赵明斐终于?反应过来了。
江念棠以?为自己喝的药时为了壮/阳?
他面无表情地双手撑在门框两边,用力一推。
“喝都喝了,今晚别浪费。”
这一夜,柳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明斐微凉的头发在她?身?上轻拂,缠绕,发丝不知是被他的还是她?的汗渍浸湿。
夜风一吹,像蛇一样在她?身?上蜿蜒游动?,阴冷,甩不掉,引得她?战栗阵阵。
房间里晚晚还睡着,她?不敢去床榻上,只能?到窗边的小榻上。
然而小榻窄长,容纳不下两人,于?是明斐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他半抱半托着她?。
他先是温柔地吻她?,诱哄她?放松,然后?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攻略城池,直捣要?害。
柳云眼前一片空白,脑袋也是混混沌沌,浑身?除了失控地颤抖,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什么药这么厉害?
柳云晕晕乎乎地想,这药除了补身?体,好像还会让人变成另一副样子。
明斐平日里虽偶尔也会流露出强势,但大部分都是温和好脾气,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模样,只有在床上会特别独断专行。
一定是药的问题。
柳云听着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竹林沙沙地响,好似被折断一样,她?好像也要?被折断了。
风停的时候,柳云已经陷入昏迷。
天?幕将白,初阳渐起。
柳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迷迷糊糊摸向旁边,卧单被衾早已凉透,晚晚想是又出去玩了。
她?又歇了半晌,撑起上半身?缓缓起床。
打开大门,明斐坐在院子里教?晚晚认字。
他也不用笔墨纸砚,手中拿着随意捡起的一根食指粗竹竿,沾了一旁木桶里浇花用的水在地上写什么。
柳云走近一看,写的是“晚”字。
晚晚手里也有一根竹竿,只不过比他的细短,她?神?色认真模仿着。
两人听见响动?,齐齐回头。
“娘,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晚晚兴奋地拉着柳云过来:“这个!”
水迹歪歪扭扭,结构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