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陛下又发话。

“妄议皇亲国戚,实乃大不敬之?罪。”

常媛瞬间像被一盆冰水浇透,惊慌失措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女……臣女只是…”

她还没找到理由开脱,赵明斐又一记重?锤落下。

“听闻你曾说宁可做姑子也?不嫁给赵世子,是瞧不上我们赵家人吗?”赵明斐的声音不带起伏:“既如此,朕成全你侍奉菩萨的虔诚之?心。”

常媛双眸微瞪,还不等她求饶,从阴影处悄无声息钻出来两个侍卫,迅速拿出一团布塞住她的嘴,把人拖走。

赵明斐嗓音冷冽,如吐信的毒蛇:“直接送到京郊外的庵子,闭门清修,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见任何人。”

常媛后悔极了,她奋力挣扎着,想借父亲之?名获取陛下的宽恕,然而赵明斐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处理完这桩意外,赵明斐转身回到宫宴。

赵焱已?经回到自己的食案前,正与赵霁坐在一起说话,因为太子殿下在场,群臣们便识趣地没有上前敬酒,换成去找其他西北将领推杯换盏。

赵明斐扫了眼高台,空无一人,他眸色微沉,朝儿子走过?去。

“父皇。”赵霁看到赵明斐走来,立即起身行礼,赵焱也?跟着站起来。

赵明斐颔首示意,“你母后呢?”

他问的是赵霁,眼睛却?一直盯着赵焱。

“母后说她有点累,先回长明宫了。”

赵明斐嗯了声,问他:“跟皇叔聊什?么呢?”

赵霁回:“皇叔在与儿臣说西北战事所用的兵法谋略。”

赵明斐点点头,“你皇叔不但打仗好,剑术也?是一流。正好他回京休整几?月,你便跟着他开始习剑锻体罢。”

他对赵焱道:“赵世子意下如何?”

赵焱双手交叠,垂头行礼:“陛下有令,莫敢不从。”

赵明斐当即下令:“那你便每隔三日进宫教导他,太子若有懈怠,赵世子不必顾忌身份,该罚就罚。”

说完,又叮嘱赵霁要尊师重?道,勤勉刻苦,便留下他们叔侄两人继续闲聊。

赵霁等父皇走后,眼睛看着赵焱笑道:“皇叔,父皇很欣赏你。”

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把他交给眼前的男人。

赵焱笑了笑,没说话。

赵明斐只不过想借赵霁来警告他,他和?江念棠已?经有了孩子,过?上稳定和?睦的生活,不要再去打扰她。

“谢陛下赏识。”赵焱不痛不痒地回了句。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赵霁脸上,这个与赵明斐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乍一看没有半点江念棠的影子,可他双眸偶尔间露出的纯真却?像极了当年?的她。

赵明斐步入长明宫寝殿时里面亮起了灯,却?没看见人。

他胸口无端腾起些烦躁不安,语气不善问:“皇后呢?”

宫婢躬身垂首答:“娘娘在偏房沐浴。”

赵明斐压下喉间的郁气,大步流星朝左偏房而去。

千里江山的琉璃屏风后的浴桶里盛着热水,白雾氤氲,云气缥缈,只隐约勾勒出一个清瘦窈窕的身影。

这会儿江念棠解了衣衫,一只脚踏进浴桶,稍后全身都没在水中,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偶然瞟到屏风后有个高大的人影,他伫立在中央,巍然不动却?又像是随时会逼近。

“陛下?”江念棠唤了声,虽是疑问的语气却?笃定来着必是赵明斐,她随口问:“有事吗?”

在旁伺候的微雨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手中的木勺顿了顿,淋水声戛然而止。

赵明斐的声音不变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