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有风险, 她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江念棠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虽有几分小?聪明能在后?宅里与?江府众人周旋,但若将这?等雕虫小?技用在朝堂上简直贻笑大方?。
更不用说她罪臣之后?的身份,想要做威风凛凛, 垂帘听政的太后?,只能是痴人说梦。
最后?结果要么是被朝臣架空, 她和幼主成为傀儡,要么是有如恭王一般的皇亲取而代之。
就算侥幸成功, 这?一路不知要经历多少生死艰辛, 踩踏多少尸骨上位, 她本性不喜欢专权弄术,更不想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就为了给赵明斐的儿?子铺路。
江念棠一直以?来的愿望仅仅只是过着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平平安安, 没有乱七八糟的嫡庶、妯娌之争,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选择顾焱。
如今想想,西巷口远离纷争的生活,竟是这?么多年来难得的平静。
彼时赵明斐还未撕下道貌岸然?的面具,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与?她相敬如宾,而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问世?事。
江念棠抚上自己的小?腹,垂眸不语,神?情?凝重。
余光瞥见快马加鞭送来的翠玉海棠簪,簪体断成两节,据说是赵明斐在落水前从他怀里跌出来的,这?也是证明他跌入湍急河流中的证据之一。
孟太医丢下这?个不啻于惊雷消息后?低下头,等待皇后?娘娘的命令。
江念棠拾起一截断簪问:“多久了。”
孟太医答:“快三个月。”
江念棠闻言面色不改,手漫不经心地松开,掌心的碧玉簪顺着指缝砸在地上,碎的七零八落。
其实还有第三条路。
这?个孩子既然?从前没有人知道,也可以?永远不被人知道。
*
龚州主干河道穿城而过,一路往东,途经多处山谷,沼泽地。
在离龚州城外二十?里的某处群山间,污浊的河水里缓缓冒出一个头,紧接着他奋力往岸边游。
刚上岸,就听见有人靠近。
这?群人真是穷追不舍。
黑衣金龙纹的男子迅速环顾四周,就近找了棵合抱巨树攀援而上,手脚利索,转瞬越至数十?丈高。
他刚把身形掩蔽在浓密的树冠之中,树下立刻出现?数十?人手持刀剑,面容凶煞。
“头儿?,咱们蹲了几天都?没蹲到?那?狗皇帝,说不准已经尸沉河底了。”
带头的是个独眼,唇角下压:“上头说了,死要见尸,活的也要变成尸体。咱们全?都?豁出去了,不是狗皇帝死,就是我们龚州亡。”
龚州的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世?族都?参与?了这?项行刺,几乎是将身家性命孤注一掷。赵明斐只要一死,无论谁上位,朝廷都?要经历一场动乱,得以?给龚州留出喘息之机。
等新帝平定京城的事儿?后?,定然?元气大伤,对龚州只会拉拢,不会像赵明斐一样赶尽杀绝。
独眼领队抚上自己的右眼,他的大哥被赵明斐亲手斩于剑下,他自己也被射瞎了一只眼,这?几年来他日日夜夜都?想手刃仇人,奈何天高皇帝远,他不得不蛰伏隐忍。
谁曾想,赵明斐也有今日。
一群人往岸边仔细搜寻,有一善于探迹寻踪之人发现?河边芦苇被人压过,立即出声。
“找!他上了岸!”独眼顿时神?色凝重:“通知其他地方?的兄弟们,不计代价截杀狗皇帝,决不能让他与?严珩一会合。”
心里大恨赵明斐命大,如此精密的计划都?能让他逃出生天。
树顶上的人冷眼看他们到?了河边,又急匆匆四散找人,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