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值伺候的大臣依旧如惊弓之?鸟,他们个个心里叫苦连天,连续数日陛下的脸色都阴霾密布,要求愈发严苛。尤其是今日,从一进?门就满目寒光,被陛下冷眼扫过的臣工登时额头淌了冷汗。
“恭王下青州和龚州负责预防水患,有人竟敢中饱私囊,克扣饷银,不怕有命贪没命花么?”
赵明?斐猝然将手里的奏折仍在地上,三个大臣跪在打开,凑在一团打开,里面是本次饷银经手人员名?单,其中被靛青色笔圈出来人密密麻麻一片,仅有少数几个幸存者。
“微臣冤枉,请陛下明?鉴!臣绝对没有贪污一分一厘啊,陛下!”
中间的大臣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圈出来,吓得?四肢发软,脸上血色尽失,呜呼哀哉喊冤。
左右两边大臣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虚惊一场的庆幸。
赵明?斐端起黄三彩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来人,去了他们的乌纱帽,直接压入天牢,秋后问斩。”
他们?
跪在下面的两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御前带刀侍卫冷酷地将一左一右两个大臣压住手臂,他们被拖下去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出了御书房门口才大呼冤枉,紧接着?被人塞住了嘴。
“行?了,你下去吧。”
真正幸免于难的大臣被太监搀扶着?离开,出了宫门爬上自?家马车,心有余悸地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气?。
今个儿他还真以为死定了。
不过陛下怎么忽然想到改用蓝批,而不是朱批。
御书房里又恢复寂静,赵明?斐手指蓝笔,在奏折上龙飞凤舞,一直到用晚膳的时辰也没收手的迹象。
左思提醒他回紫极殿用膳。
赵明?斐头也没抬:“不吃了。”
过了一会儿,他余光看见左思还站在御前,终于给了他一个正脸:“有话直说。”
左思斟酌道:“皇后娘娘在紫极殿等了您一下午……”
赵明?斐握笔的手一紧,手背泛出青筋,恨声道:“她还有脸来。”
左思不敢再?说,抿紧唇躬身靠边站,生怕碍了陛下的眼。
赵明?斐重?新低头批阅奏折,然而刚刚还看得?起劲的白纸黑字现在变成密密麻麻的黑点,他再?也无法入眼。
不到一刻钟,他撂了笔。
“罢了,天色已?晚,朕回宫歇息。”
左思低头跟在后面。
赵明?斐一路走近紫极殿都没看见其他身影,面如沉水,周围的宫人们想上前说什么,都被他的冷脸吓得?不敢动。
赵明?斐心里冷笑,等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没有一点诚意。
胸口上下起伏着?走进?内殿寝室,忽然注意到他的床榻上躺了一个人。
赵明?斐呼吸微窒了下,气?势汹汹走过去,确认是江念棠后气?息重?新平稳。
她双眼紧闭,侧身朝外睡觉,睡得?太熟,连他走过来都没醒。
赵明?斐弯腰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衾扔到一边,口气?很冷:“你来做什么,要睡觉回自?己的地方睡去。”
江念棠被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几下才彻底清醒。
她缓缓直起身,低头盯着?赵明?斐的玄色龙纹靴细声道:“我来陪陛下用膳。”
赵明?斐:“不需要。”
江念棠抬头,眼眶微红:“那陛下陪我用膳,可以么?”
赵明?斐郎心似铁,“你不配!”
江念棠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赵明?斐立即后退一步,她的手落了空,悬在空中僵了几息,颓然跌落。
她知道赵明?斐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