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不仅是李太医的徒弟,也是他?挚友的独子,之前张太医被陛下嫌弃的事儿传到李太医耳朵里,他?就在琢磨着如何帮徒弟重?新立名。
李太医已经到了?荣养归乡的年?纪,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太医,如果陛下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医术不精,往后他?在宫里的日子就会很?难熬。
因而今日他?把张太医叫来打下手,希望能在陛下和皇后面前挽回一些印象。
张太医明白师父的苦心,心里感激不尽,动作愈发谨慎,生怕出错。
“昨夜她腹痛如绞,缘何如此?”赵明斐坐在一旁,无形中?散发的威压令张太医背脊生硬。
李太医是赵明斐的心腹,亦是看着他?长大的人,说话不像其他?太医那般隐晦:“臣观娘娘面色苍白,脉象虚弱,体?虚之症愈发严重?。”
他?眉头一皱,狐疑地再次搭三指诊脉,闭目细细感受。
屋内陡然寂静下来,只听得见些微的呼吸声。
赵明斐亦安静等候,无声瞥了?眼榻上的江念棠,眉目微冷。她面色如常,好像对自己?的病情一点也不关心。
李太医一直屏气凝神诊了?近一刻钟,方才睁眼,面色似有?犹豫。
赵明斐道:“太医不妨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李太医捋了?捋下颌胡须,沉吟开口?:“臣斗胆,娘娘似乎是……中?毒了?。”
话音一落,满室皆惊。
赵明斐周身气势陡然上升,眸光锐利如刃尖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中?毒?”
被扫射的每一个人无不惶惶瑟瑟跪下,其中?右想感受到的压迫感最大,她负责长明宫里里外外所有?事物,江念棠衣食住行皆经她手。若说下毒,她是最有?机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右想当即激动地跪着指天发誓:“奴婢素日里谨慎小心,但凡娘娘接触之物无一不亲力?亲为,尤其是入口?之物更是慎之又慎,请陛下明鉴。”
说完她伏地而跪,不再辩驳。
赵明斐冷厉的目光扫了?一圈,他?也不信有?人敢在长明宫下毒,眸光明明灭灭最后落在江念棠身上。
江念棠没想到来了?个医术精湛且真敢说的。
她敢用朱砂避孕就是在赌太医院们没一个能想到,就算是想到也不敢说,况且她这段时间已经停用朱砂,还想方设法排出体?外,理应无碍。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杀出个程咬金,她此刻只能装到底,更没想到赵明斐居然如此敏锐,第一个怀疑到她身上。
毕竟自己?下毒害自己?一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江念棠佯装皱眉不解,眼神还有?几分惶恐茫然。
赵明斐眯着眼凌厉地审视江念棠,沉声问李太医:“能诊出是什么毒吗?”
李太医摇摇头:“陛下稍安勿躁,娘娘体?内毒性不大,于身体?暂时无碍。只是一时半刻不好确认,需要仔细问过娘娘平日里的衣食住行才能准确判断。”
他?转头看向右想,“皇后娘娘近半月的一日三餐,还有?所有?入口?之物你且说来与?我听。”
江念棠身为皇后,一日三餐皆有?详细记录,包括吃了?什么菜,吃了?几口?,吃后反应等等。
右想亲自去取了?她的起居注,在李太医翻阅时静默不语,他?稍有?疑问立刻回答,无一不细。
李太医不消多时便翻阅完毕,随手递给张太医复核,自己?又问起皇后平日里接触的东西。
右想娓娓道来,如数家?珍,遇到可疑的物件立刻叫人搬来让李太医查验,但均一无所获。
江念棠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料想是体?内朱砂毒性太弱,无法被诊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