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 挪到?书案前。

渐入深秋,天气寒冷, 偶有风钻进车厢沁出些凉意。

好在车内铺了张完好无损的虎皮, 赤脚踩在陷入黄黑的毛发中暖如初夏。

相较于来时?,现在的车厢四周铺满明黄色九龙戏珠的绸缎,里面还塞了层棉絮, 既保暖,又隔音。

赵明斐掀帘低头入内时?, 江念棠正倚在车壁安静地看书,一手持书, 一手执朱笔, 时?不时?在书页上?划上?两笔。

贴纱窗牖漏进几缕不刺眼的日常, 浮在白皙姣美的侧脸上?,映出岁月静好的温婉。

赵明斐目光既柔且轻,生?怕打破这份美好恬静的氛围。

江念棠听见响动, 抬眼望车门看,她阖上?书页,放下笔,唤了声陛下。

“起这么早?”

赵明斐踏进车内,空旷的车厢顿时?逼仄许多,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念棠转头瞥了眼挂在天边的太阳,“睡够了。”

余光窥见窗外前后护卫的马匹,马肚子旁挂了一条腿。

赵明斐挤到?她旁边,拿起她刚才看的书,不紧不慢地翻着,像检查学生?课业的夫子,一张一张,认真仔细。

江念棠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但她知道?这时?候要是敢走?,自己必定没有好果子吃,老老实实钉在原地,等他审阅完毕。

赵明斐余光扫到?身侧人乖巧的表情,面色愈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