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倒有一计。”

“流民骁勇善战,并非不能为明公所用。若能组成军队,勤加训练,他日足以拱卫荆淮。”

“京口地处建康与三吴之间,地广人稀,田多秽恶,适合屯兵与安置流民。沂虽不才,愿为明公解忧,经略京口。”

桓泌眼中闪过微微的惊讶,历来处置流民皆是一大难题,也不是没有人提过将流民组成军队。但都志大才疏,无力将之发展为精良的武装力量。wap.xs74w.com

谢沂的军事才能他自然是看好的。若能为他所用,嫁一个女儿过去也不是不可。桓泌不置可否,含笑转了话题:“仪简此次前来,侍中可知否?”

谢沂抛出的橄榄枝,诚意足够,但他总得确定这究竟是谢沂个人还是谢氏的决定。

谢沂早已料到会有此问,“家叔曾言,家族龃龉不必祸及儿女婚事。”

桓泌手捋长须,微笑着「嗯」了一声。

慕容氏狼子野心,想借迎亲之际一探南齐虚实,他原也没真打算将女儿嫁过去,不过一个空口承诺。现在,北燕使团已经过了长江,便是悔婚,又能奈何。

至于谢氏,谢氏在朝中素有清名,两家联姻,桓氏在朝中不至于孤立无援。

两相权衡,桓泌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只需一个台阶下。

“我已经答应了慕容氏的提亲,书文已经发出,恐怕无法更改了。”

“明公骏马万匹,虎士成林,又何惜疾足一骑呢。”

桓泌哈哈大笑,“善!”与谢沂推杯换盏,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只是虚妄。

次日,桓泌派出虎士送发文书,推说不知妻子已在建康为女儿定下婚事,以此悔婚。又亲自写了两封书信,一封上呈天子,一封答复发妻。三日后谢沂军务事毕,命他带回。

“婚事宜早不宜拖。下月月初,为父就当返回建康,届时,再来喝我儿婚酒。”

桓泌拍着谢沂的臂膀,爽朗大笑。

面对父亲突然的回心转意,桓旺惊讶不已。桓时却似乎早已料到一般,亲送谢沂出城,临行前,将一封书信交给他。

“这是北燕下聘的婚书,劳烦谢郎君将它带回建康,务必交到小妹手里。”

长空如洗,大雁呖叫着划破静谧得画似的天。谢沂跨坐在马上,捏着那封烫金的红笺,眸色突然间冷了下来。

“世子这是何意?”

前世叫她珍藏了一辈子的东西,吴王慕容衎亲笔写下的婚书。不用拆,他也知道婚书里写了什么江南江北,千秋万岁,愿与卿卿共赏。

慕容衎的婚书,桓时竟要他带给桓微。

桓时继承了母亲的好容貌,性子却是同妹妹一样的清冷孤僻,冷道:“纵使父亲已做了决定。她也权利知道真相。”

向桓微提亲的吴王慕容衎,正是从荆州叛逃的袁燕持。

他是燕主的十四子,单名一个衎字,因母亲是低微的汉奴而不受父亲宠爱,又叫庶兄们排挤,自十一岁起便化名潜伏在南齐,做了前豫州刺史袁桢的义子。如今燕帝年老体衰,太子正得势,他与太子棠棣情深,这才被召回,受封吴王。

据闻,他回到长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燕帝请旨,求娶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