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什么生你气啊。”
镜子里映出父亲的脸仍是笑吟吟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谢珝愈发愧疚,小腿踢腾着裙子,低了头羞愧地对着手指:“我,我刚刚撒谎……”
“那阿蕤为什么撒谎呢?”
谢沂仍是耐心地谆谆善诱着,拿过朝阳五凤挂珠钗往她髻上试着,小姑娘耷拉着两道秀气的眉,懊悔道:“因为我用了母亲的胭脂和唇脂,我还钻到床底下……阿母会责备我的……”
忽又一把扭了身子,一双黑白分明水晶版清澈的黑眼睛带了点委屈地望着父亲:“阿父,母亲是不是不喜欢阿蕤?”
“怎会?”
谢沂笑着咧唇,拿手指抚平女儿蹙起的眉心,“你阿母昨天还念叨开春了要给你新打套头面,做几套新衣服,亲自把式样都画好了,怎会不喜欢你?”
“可她刚刚生气了……还有上一回,上一回她罚我抄了十遍家训,都不许你帮我!”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噘起嘴,想起上一回自己掉进假山洞里被罚抄书的事,只觉现在手还疼着。谢沂揪了揪她头顶的小苞苞:“傻丫头,你阿母难道是心疼这些胭脂么?只是呀,我们乐安还太小,这些东西用着还不合适。等你再大一些,阿母自然会教你的。再说了,上一回阿母生气,不也是因为你钻进山洞叫大家担心么?”
“可……”
谢珝有些迷茫了。平日里阿母也是关心自己的,她并说不上母亲对自己究竟哪里不好,可每每她犯了错,母亲便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如父亲和蔼,她内心便隐隐有些畏惧母亲。
相反,若是哥哥额,哥哥好像从来就没犯过错。
于是她小小声地认错,脸红得如同桃子一般:“那我以后好好听话,不乱跑了。”
谢沂却是知晓妻子因幼年之事其实并不知晓如何与女儿相处,她也是个缺乏母爱的孩子呵,微微笑了笑,柔声哄道:“那阿蕤既然知道错了,回去乖乖抄一遍家训,再给母亲认错好吗?”
“嗯。”
小姑娘乖乖点头,软软糯糯的声,扑闪着的大眼睛,倒和妻子狸猫般乖巧偎在自己怀中的样子出奇的像。谢沂微微出神,皎皎当年也是这样的吧?
送女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回到院子里时,桓微已从儿子处检查完功课回来了。他才踏进门,便听矮榻上传来妻子幽幽的叹声:“小小年纪就敢说谎,都是郎君惯的。”
她正在窗间矮榻上给女儿缝制一个蔷薇花图案的小荷包,光泽氤氲,层次分明,典型的苏绣手法。谢沂睇了一眼她手中的荷包,自从有了孩子,她做这些小玩意儿的技艺可谓日益精湛了,可这些年给他做的,还止新婚那一个绣囊!
“你不也是我惯的?”
他冷幽幽一笑,径直夺过针线,抱起妻子往内室走,连手叫针扎了也置若未觉。桓微薄面绯红,恼得连连敲他:“我在和郎君说正经事!”
“我也在做正经事。”
他把她圈在怀中往屏风榻床上坐了,在她腰上揉了一把。春日衣衫薄,她不争气地软了腰肢瘫坐在他腿上,偏又硌在某处上,闻得郎君似舒适的一声低吟,脸又唰地红了,恨恨嗔他:“你不要脸!”
“老夫老妻了,还是这么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