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一个人服侍我也甚是辛苦,等开了春,再买个小丫头给你打下手吧。”

采蓝一下子涨红了脸,忙分辩:“女郎,奴不是怕辛苦……”

“嗯。”她神色淡淡,随口应,“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丫头。”

神思却是飞走,也想起从前那个端庄温默的侍女来,她是回了辽西老家吗?陵水一战北方势必起乱子,不知她现在可好……

时间飞逝,转眼过了新年,建康城中一片合乐煦煦的景象,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满眼太平风光。

正当此时,一则消息却如送暖的春风在南北大地上不胫而走凉公张纯嘏和代公拓跋越反了。

岁暮除夕,当长安城中的王公贵族还在为陵水的大败垂头丧气之时,凉公借入城献傩仪为名,兵临长安。

北燕的大军出征在外,城内空虚。留守京中的燕臣慌不择路地组织军队抵抗,远在代地的拓跋越

却率铁骑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渭水之北。

今年冬天隔外的冷,黄河渭水俱被冻成坚冰,拓跋鲜卑如履平地,来去如风,仅用了十日就到达了长安城,借燕军与凉军交战之际,率先攻破长安城,进入未央宫,俘虏留守京中的众臣宗室、后宫妃嫔等,投桃报李地送还了南齐朝廷。而此时,项城之中正准备奉棺而还的新帝慕容绍才刚刚接到拓跋越叛变的消息。

拓跋越欲将祸水南引,故意将燕王后段氏及一干还未受册封的东宫妃嫔都派军队送往南齐,慕容绍气得破口大骂,火速命全军西行,又派遣斥候打探母后消息,欲在代军将人质送抵建康之前救回母亲。但他意想不到的是,代军兵分两路。一路是送被困长安的会稽王等前往襄阳,另一路则舍近求远,押解着段王后及元嘉公主等东宫妃嫔沿洛州、南阳一线,把人质送往寿春城谢沂军中。

寿春城中,事先得到消息的谢沂略微头疼。祸水东引,拓跋越好生阴滑,将来只怕也是个麻烦的对手。

虽如此,他仍是派遣徐仲率三千人前往淮南与代军交接,并送去了三千石粮食作为酬谢。徐仲率军赶到约定的旗亭之时,代军似起了争执,正围着几个衣着褴褛的女子嘴里叽叽喳喳的嚷着鲜卑话,似在咒骂。

“怎么回事?”

徐仲执枪跳下马,拉平盔甲,以汉话高声问道。对面的代军是会说汉话的,派了个小兵来报:“我们大王命令,得看好她们不许起乱子,这绿衣的妇人却怪得很,想刺杀太子妃,被逮住了!”

太子妃?

徐仲皱了皱眉,执枪走上前去。冬草衰败的乱蓬蓬草地上,几个中青年妇人被反捆着手脚围坐一团,俱是发饰凌乱、蓬头垢面,只身上被荆棘划破的衣裳还可看出昔日的华贵。有个年纪稍大些的,端严沉默,他猜是段王后,正在哭的那个身材娇小、不似北人健壮高挑,想必就是圣朝嫁过去的元嘉公主了。还有一个绿衣的……

还有一个绿衣的,怎么那么像采绿?

他大惊失色,忙奔过去,拨开她枯草一般的乱发,也不顾面上尘垢亲自用袍子擦净了她的脸,惊疑出声:“是你?”

这妇人正是采绿。未央宫被代军攻破,代王拓跋越抓了慕容延的妃嫔分发给将士享用,她们本来也逃不过这劫的。但拓跋越听说了慕容绍在项城登基的事,便派人把东宫里的妃嫔和王后段氏全部送来了南齐。这一路上,代军也还算老实,是而逃过一劫。

故人相见,采绿却远做不到如他一般惊喜,垂头幽幽吐声:“将军可是认错人了?妾并不认得将军。”

徐仲神色一肃,揭了袍子把人从冰冷的地上抱起。几名军士暧昧地看着他怀中的清秀佳人笑:“徐将军是看中了这鲜卑母狐狸了。”

“关你屁事?还不快去迎回公主!”徐仲没好气地一人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