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微却是一头雾水,跨坐在他腿上,迷惘抬起睫毛纤密的眼来:“那我不叫你郎君叫什么呀?”

“羯郎?仪简哥哥?”xs74w

她尝试着唤出声,瞧见郎君陡然如浓墨沉酽下去的眸瞳又得寸进尺地重新搂住他脖子,露了一对光洁如瓷的清辉皓臂楚楚可怜地求:“阿羯哥哥……沂哥哥……你带皎皎走嘛……”

“胡闹!”

谢沂霎时涨红了脸,厉声喝止。她下意识瑟缩地往后退了退,却觉被他揽得更紧,郎君温热粗重的呼吸紧跟着扑至唇畔,炽热目光如织罗网将她缚住:“再叫一声听听?”

她总算学得乖了,娇娇唤了声「沂哥哥」主动亲了亲他薄唇。待他心猿意马欲攫取回之际,又很快地移开,点漆瞳孔中顷刻盈上月照银海似的凄楚柔柔的眼波。

“我很担心郎君。”

她微凉的指探入他衣襟游走在那道蔓延至小腹的只剩一道白痕的曾经的伤口,哀伤喃喃。

谢沂浑身似有霹雳流过,醉魂酥骨。又如跌进云丛,轻盈绵软。理智告诉他应该阻止她作乱的手。然而却如同被死死钉在榻上的泥胎木塑一般,一动不动,只听着她犹如珠落玉盘的一把清

脆娇柔的声响在耳边:“郎君不会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害怕阿父会再利用你,害怕郎君会有危险,与郎君分开的每一息于我而言都是煎熬,我不想再受这样的煎熬了,我只想和郎君在一起。”

她柔声细语地说完,已是红泪交颐,美目尽湿,轻轻把两片唇瓣贴上他伤口,一面凄楚看他,要再求同赴京口之事。谢沂魂魄皆似被抽离一般,怔怔地对着她眼睛,忽然间神色大变,忙把她捞起来近乎气急败坏地喝道:“桓皎皎!”

脑中却是空空的,她怎么能……

再往下一点,可就是……

桓微却是惘惘的,眼中涟漪微澜,眉尖蹙如春山,不明白他为什么放那么大的火。谢沂一刻也不敢再看她眼睛,将人从身上扒拉下来远远放进床榻最里侧,黑着脸给她拽好被角:“好好睡觉!不许乱动!”

说完便撩帘子下榻出去了,把浴房的珠帘撞得玲玎清响,许久方歇。桓微迷惘想了一刻,忽然反应过来,亦是脸面发烫,拉过被子把一张艳如红荔的脸蒙住了。

然而这一番软磨硬泡的水磨工夫最终也没能软化郎君坚硬如百炼钢的心肠。次日襄阳的军报送抵台城,燕帝慕容延已派遣大将先率十万大军攻打襄阳重郡,满朝震动。

朝廷急召了襄阳四周的州郡兵驰援,驻守荆州的兖州刺史桓济也派遣了西府兵支援襄阳,益州已失,荆州同样是国之腹地,便理所当然的,调了新婚的桓时回姑孰大营,率兵前往荆州。

大战在即,南齐兵力尚不足,谢沂原还剩一日的修沐也被迫提前终止,拜别了叔父,又于琅嬛堂里拜别母亲,便要离去。

家人悉来送他,今日之别与当日离开京城前往京口并无太多分别,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的小家已是一家三口,且妻子不得与他前往了。小阿狸竭力忍着金豆豆,“阿叔定要早些回来啊,阿狸想念你带的鱼酢了。”

童言无忌,倒让先前愁云惨淡的气氛和缓不少。众人都忍俊不禁地破了功,唯独桓微还是颦眉不展低头伤怀的模样,谢令嫆劝道:“仲嫂莫忧,阿兄只是去练兵,又不是上前线,不会有危险的。”

一张乌鸦嘴!刘氏嗔怪地瞪了小女儿一眼,见儿媳双目盈盈已然一片莹然泪光便含笑地劝:“阿微,同你男人道声别吧,就剩你了。”

桓微心底酸涩,抬眼见丈夫站在门前被透进来的春光照得眉眼温润含笑奕奕的模样,眼眶一热,莲步上前把他拦腰一抱,轻泣着道:“郎君要早些回来,我等着郎君给我挣的诰命。”

心底却是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