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微久去不归,元嘉假惺惺地带着她们来寻人,怎么就这么巧,偏巧撞上这獐头鼠脑自园子里跑出的外男!
是她低估了元嘉公主的恶毒!
原以为她只敢像捉弄她同阿萝一样小小戏弄桓微,没想到她这般蠢毒,一出手就要毁人清白!
同是桓氏女,桓微的名声毁了,她和阿萝也会受到波及!
桓芙心下大骇,顿时冲至季淮面前,对着他拳打脚踢又闹又叫,“你这贼人!你把我阿姊怎么了?!啊??”
季淮才结结实实挨了玄鲤一顿揍,浑身骨裂,痛不欲生。又叫着小女娘劈头盖脸一顿王八拳,哀叫连连。隔着一丛繁密石榴,桓微闻见妹妹声音,湘裙牵步,快速迎了上去。
“住手。”她皱眉说道。
这一声虽轻,却如同郁热沉闷的夏日里的一声惊雷,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桓芙抡起的粉拳僵在半空。
元嘉看她的眼神宛如看鬼。
唯有桓萝哇的一声冲过来,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她怀里,“阿姊,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桓微不解反问,将妹妹从怀里扒拉出来,触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下一怔,旋即泛起微微的暖意。
桓芙又踢了季淮一脚,冷言嘲讽:“阿姊去哪里了?可叫公主好找!”
元嘉脸上讪讪的。见桓微衣饰整齐,心下不免失望,却只作出一幅关怀神色,“表姐去了哪里?先前见这歹人鬼鬼祟祟地从园中跑出来,阿妧还以为……”
“公主以为什么。”
丹葩结秀、朱果星悬的石榴树后,谢沂一身玄色银丝暗纹竹叶纹深衣,长身玉立,寒逸俊美。宛如工笔刻画的眉目掩在斑驳树荫下,添了几分阴郁凌厉。
第 7 章 事发
他自树下走出来,身后跟着侍从玄鲤及一个阴柔美貌的小太监。
元嘉眸子里实实映了一抹喜色,欢喜道:“仪简……你怎么来了……”
瞥见他为帕子包起的手,笑容一僵,妒火中烧地瞪了桓微一眼。面上却是一副担忧之色,“你的手受伤了?可还要紧?”欲唤宫人去取膏药来为他包扎。
“不必了。”谢沂语声冷淡地打断她,“臣进宫,原是有几句话想同公主说。”
眼前的郎君从来对自己都是极冷淡的神色,何曾主动找过自己?元嘉鲜艳妩媚的小脸上登时绽开如花笑容,却听他冷冷地笑起来:“只是在这沉香亭中遇见季大人,季大人喝醉了酒,竟要非礼臣呢……”
时下风气尚算开放,男风大兴,断袖龙阳并不少见。但强占郎君的实在闻所未闻,何况还是在这宫规森严的台城之中。
桓芙并桓萝几个尽皆听得傻了。玄鲤箭一般冲出去,对着那瘫作一团的季淮又是一顿暴揍,季淮哭道:“不关微臣事,是陆大人……是陆昀那小子设计臣啊!”
早在桓家娘子冲过来时他便已明了方才亭中那女郎的身份。当即吓了个半死,只能顺着谢沂的话往下说,又咬出陆昀来。元嘉心里一惊,对方既咬出陆昀,说明雀奴确以陆昀之名约了这登徒子来此。那桓微是怎么逃脱的?难道是仪简救了她?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桓微,却迎上谢沂的视线。他目光沉静清冷,像苍空月照下横了轻烟的春江,氤氲自生寒意。
元嘉瞳孔一缩,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桓芙面露疑惑之色,征询地看向桓微。见姊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由道:“那我阿姊怎生在此?”
桓微将雀奴丢下她的事简要说了,轻轻地道:“我记得回来的路,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回走,只不承想……”
她面上带了几分尴尬,目光轻飘飘地荡过谢沂、季淮二人,虽然没有明说,众人却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