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是他小时候被绊了一跤、摔得哇哇大哭的地方。当时父亲得知后,打算让人把这片区域铲平重铺,他却执拗地不同意,每天都要在这来回走两步,直到闭着眼睛都能迈过那块砖,这才满意地觉得自己战胜了对方。
记忆在脑海里盘旋一圈,德雷亚斯莫名发笑,心情终于有所好转,他四周望了望,和胡子发白的花匠对视上,那老人熟稔地抬头和他打招呼,德雷亚斯也冲对方点点头。
整个庄园里没剩几个老熟人了。
德雷亚斯没再闲逛,他在庄园管家的带领下,进了主楼。
随着离餐厅越来越近,他忍不住绷直脊背,一进入这栋屋子,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让管家偷偷把成绩单、参与各种项目的获奖证书递给难得回家的男人手里,在墙角偷偷看着,观察对方脸上是否有喜悦的表情。
大部分时候没有。
餐厅门半掩着,他能从缝隙看到主座的中年男人,没了笔挺的西装和专门造型师的打理,对方终于有了这个年纪的实感,带上了几丝掩盖不住的疲惫。
德雷亚斯停顿一下,还是推开了餐厅门。
当年母亲去世后,父亲大受打击,身体情况一落千丈,后来每年都要去专门的疗养院呆上一段时间,这才慢慢维持住了情况。
他坐在了长桌旁。
这顿家庭聚餐,和往常的很多次一样,除了两人偶尔的交谈,大部分时间,餐厅里只有佣人布餐的轻微餐盘碰撞声。
一个小时后,德雷亚斯重新坐回了车后座。
他迂回地问了些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清楚这件事”,“没听说过你提到的那种异兽”,以及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别想那么多”。
父亲应该...没有理由隐瞒他。
车子启动,德雷亚斯缓缓按着额头,太阳穴因为缺觉和前一晚激烈的情绪波动而抽着发痛。
他知道,父亲在暗示,让他不要把精力分散在其他地方。他临近毕业,家族很多产业也需要他逐渐上手管理。
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