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解开了小腿处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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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钰在窗边摆弄着新换的文竹,心情甚好。
他倒是不担心朔风去向,毕竟往日里下达指令后,为避风头,朔风亦会过几日再回。
可?是越承昀,则是实打实消失了两日。虽然薛蕴容极力遮掩,但依照朔风的果决手段,他定是回不来?了。
想?到此处,郑钰低低笑出声?。
身后随侍的侍从则在这笑声?中深深低下了头。
他原本不是能到侯爷近前伺候的人,只?是侯爷伤后,将身边一众亲近之人全换了个遍,却不买来?新的侍从顶上。可?巧近日朔风不知忙什么?去了,竟一直不在府中,于是在朔风不在的日子里,他便被叫了来?。
可?这两日,侯爷时不时便会对着院中的芙蓉发出莫名的笑声?,自然引得他心里犯怵。加上先前众人都在传那些离府的侍从不是离开了,而是被杀了,传闻不知真?假,可?连与朔风要好的那小子也不见?了踪影,况且这几日察觉到侯爷性子较之从前越发古怪,侍从原先对传闻的三分信化作?了六分,深怕自己惹怒郑钰。
此刻站在郑钰身后,侍从只想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天不遂人愿,郑钰忽然收了笑声?,向他伸出手:“剪子。”
胡思乱想?被骤然打断,侍从一阵手忙脚乱,扭头去找却不见?踪影,慌乱之下才发现剪子就在手中。
他讪讪递上,只?见?郑钰眉目间尽是不耐,不敢多?话,将脖子往衣襟里缩了缩,唯恐下一秒便受到训斥。
郑钰接过银剪后并?未多?言,只?是认真?修剪起文竹杂乱的藤蔓。一时间,室内只?余剪动的咔嚓声?。
侍从悄悄观察着,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未溜出,就听见?郑钰再度发问:“你?怕我?”
“奴一直在外院洒扫,担心自己错漏百出,故而十?分慌张。侯爷是侯府的主子,奴恭敬更甚。”他结结巴巴答道。
郑钰听后未置一词,只?是继续端详着文竹。
又过了片刻,侍从才听见?下一句话。不过并?非对他的言辞表态,而是问起了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一事。
“那你?来?说,公主如何??”
侍从一愣,随即慌乱跪下:“不敢妄议公主。”
“无事,是我叫你?开口,你?尽管说。”郑钰语气平静,似乎只?是想?听人随意夸两句。
整个侯府谁人不知郑钰对公主的心思。侍从定了定神,拣着好听的话答:“殿下金尊玉贵、神姿英发,听府上老人提起,殿下极擅箭术、无人能敌。”见?郑钰眉目未动,似在认同,他便大了胆子,讨好道,“驸马着实配不上殿下。”
侍从正为自己最后一句“神来?之笔”暗自窃喜,以为能说进郑钰心底。谁料下一瞬,一道银光闪过,他下意识伸手去挡,顷刻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透了手掌,液体也随之涌了出来?,染湿了衣摆。
郑钰甩出银剪,冷冷地看着捂着手掌哀嚎的侍从:“谁准你?提他了?”
侍从再不敢出声?,抖着身子将衣物往手心周围擦,唯恐血迹染红了地面又引怒喝。
看着小股鲜血从侍从手中一阵阵涌出,下一秒便要沾到地上,郑钰皱起眉头:“还不快滚!”
人走了,他心头郁气仍未消。
朔风不在府中,他连个能用的人也没有。只?是这回,朔风去得似乎有点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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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喝完药,面色比从前好了不少,此刻倚在榻边,尚存余力与薛蕴容说话,聊了几句,他忽然想?起一事:“这几日怎么?不见?承昀?”
薛蕴容一怔,旋即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