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承昀显然也发现了高处之人,可抬眼望去,树影婆娑,随着风起,每一棵树的枝叶都在晃动?,簌簌声?中难辨一切,哪还看得清藏匿的人影。

在发?觉蒙面之人有护住云飞之意时,他心念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下一秒忽然掉转马头,扬起鞭子向更深处奔去。

……

“驸马一走,那蒙面人便追了上去,射箭的人也没了动静。”伤口的疼痛让云飞说一句便要顿一下,说了太多话,他显然越发不适,但仍在坚持,“属下知晓,到了时辰未归,燕起必定会来寻,故而不必太过忧心自己的处境,只是驸马……”

“我知晓了,”薛蕴容艰涩开?口打断他,吩咐燕起,“你带他先行回?城治伤。”

二人领命离去。

薛蕴容没再说话,余下的侍卫也不敢吭声?。她?举着火把向小径深处走了几步,地面凌乱的痕迹无不彰显着方才发?生的险象。

“殿下……”秋眠犹豫着开?口,“接下来该怎么做?”

驸马显然已与蒙面人一并?离开?了这片林子,出了这处向东走,又是一个大岔道口将?道路分开?,几条道分别通往周边城镇。夜路难行不说,不乏小山与密林,一旦到了那里,便更像大海捞针了。

若眼下继续追下去,显然不是理智之举。

可她?不能这么说。

薛蕴容背对着秋眠,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伸手扶住了嵌着短刀的树干,鼻子一阵发?酸。

云飞虽描述得短短续续,但她?刚听见马的异状便知晓,越承昀分明是瞧见了马蹄上的那圈红线才如此急切。

而自己与他分别前?正因此事怒斥于他,可她?从未想过让他身涉险境,若是……

她?偏过头,咬住唇瓣,极力压抑着心头的酸楚,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片寂静中,林中的风吹草动?便格外清晰。

地面竟隐隐震动?,接着便听见从林外骤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树枝被踩断的脆响。分明是朝此处而来!

薛蕴容迅速用手背掖过眼角,摸上后腰的武器。众人也都戒备起来。

“殿下!殿下!”声?声?急促。

那人越来越近,腰间的令牌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借着火光,来人令牌上的字看得分明。

是宫中的侍卫!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收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