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捉到?的人被绑在密室正中的椅子上,手边的桌上则摆着几个没啃几口的白面馒头。
自将这人抓来起,以免他饿死,侍卫日日按时送来餐食,不过只是些足以填饱肚子的馒头。除了进?食时会解开他左手的部分绳索外,其余时间都是将他五花大绑。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椅子上的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见来人不是平日所见的侍卫,而是薛蕴容与?越承昀时,哼哼着露出笑意。
也不知是太久没见天日,还是被困此处甚久,此人竟是一刻也不装了,似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看来是没死。”他一边痴痴笑着,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二人。
此话一出,薛蕴容霎时大脑一片空白,要说的话在刹那间也都忘了:“你说什么??!”下一瞬,右手便抽出长?剑架在此人脖子上,“你竟知道,你们果然知道!”
“是啊,”他咧嘴一笑,“皇位自当能者得之,老皇帝不识时务,该死!”
从晨时听闻父皇昏迷的噩耗起就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残存的理智使她想要稳住持剑的手,可漫天的愤恨使她浑身战栗,剑锋竟紧紧贴住他的咽喉,在颤抖中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他原以为薛蕴容来此定有所求,必定会有所顾忌,却没想到?她拔剑速度如此之迅疾。脖颈上细小的口子带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此人瞬间僵立不动,冷汗从头上滑落,不敢再胡言乱语。
“阿容!”见势不对,越承昀覆上她执剑的手腕,“冷静些,此人不能就这么?杀了。”
薛蕴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视线从冰冷的剑锋偏移至手腕处温热的手掌。几息之后,理智终于回笼。她后退几步将长?剑收回,重进?插入剑鞘中,旋即将剑塞给了越承昀。
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平静:“你来自蜀地?,擅鸟语,兄弟间你排第三,你兄长?假名姓王,我便姑且叫你王三。”
话音刚落,王三脸色变了变。
“你说皇帝这个位子应当由能者胜任,你口中的能者可会在意你这只小虾米的死活?”薛蕴容不疾不徐道,“你被我关在此处定然不知道,这几日并未有人寻你。”
“你们手段了得,未留下线索罢了。”王三冷哼一声?,“休想挑拨离间。”
薛蕴容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日将你逮走,我们可并未多作遮掩,有心之人自然能找上门来。至于为何没有人寻你,我想,或许在陈梁郡王眼?中,只要保全你大哥便够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三,一字一句道,“毕竟,你半点用处都没有。”
听完这番话,王三明显懵了:“你胡说!”他在木椅上剧烈挣扎起来,情绪越发激动。
看着此人激烈的情绪反应,薛蕴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原本只是半真半假随口一试,没想到?竟真的炸出了点东西。
陈梁郡王,果真意图谋反!
可她还并为得到?些许线索而高兴半分,王三的一句话便让她如坠冰窖。
“你们也别得意,难道你们身边就没有这般作想的人吗?在这建康城中,想拉皇帝下位的权贵,大有人在。”
薛蕴容勉力维持着面色上的镇定,偏头看向越承昀,只见他紧抿双唇眸色沉沉,与?自己视线相?撞的瞬间,头以极小的幅度向右侧偏了偏。
而右侧,正是地?道入口。
当即便知晓越承昀已有所察觉,她按捺下心中的震撼,不再理会王三,转身向台阶走去?。
见她提步要走,王三提高了声?量:“公主?,依我看,您身边也有图谋不轨的人呐!”
薛蕴容步子一顿,面露错愕。
“上去?再说。”越承昀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