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次杨五郎之事后,没?想到公主府的柴房如今又迎来了第二人。

建康如?今,当真不太平。

秋眠回府时,刚好看?见女使们清扫着地上血迹。她谨慎地扫视一圈,见未有剑拔弩张之势,观公主只是微显薄怒之色,便安下心,料想是捉住了歹人。

“殿下,康娘子有话要禀,奈何眼下仍留在医署无?暇脱身。”

康娘子是建康城知名鸟肆禽羽肆的主人,康家这一支世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只得康娘子一女。虽说是女子,但她不?论是学识、抑或是习艺的本?事,都胜过那些旁支表兄千百倍,因?此这禽羽肆便顺理成章地由她继承了,康家里外无?一不?服。

薛蕴容幼时每每偷溜出宫,多半是去禽羽肆玩乐。康娘子为人和善又学识渊博,时日渐长,她很难不?对康娘子生出信任。

“康娘子说,殿下猜的不?错。她带了禽羽肆专为鸟兽诊治的医师,剖开一看?,那画眉肝胆俱裂,确实?符合惊惧而亡之相,她先前曾见过有人仅用腹语便可使鸟儿依照指令行事。”说到此处,秋眠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细颈瓶,“这里是刮得的部分粉末,康娘子有些拿不?准,只觉得和先前含绯烟萝的香饵粉有些相似。”

又是香料。

年后从冀州回建康,从程束之事起便有古怪香料的影子,而后更是牵扯出不?少可疑的人。

虹羽食用草料时那画眉便已缩在马厩,只是虹羽所表现的仅为食欲不?振、烦躁不?安,与绯烟萝的麻痹之效极为不?符,反倒是画眉保持着呆愣的模样。

总觉得此次画眉是幌子,有人用香不?假,但关键未必在瓶中。

薛蕴容想起了缠绕在箭矢上的莫名红线。

当真是焦头烂额。

好在眼下有越承昀逮住关进柴房里的鱼饵,早晚能钓上大鱼。

薛蕴容终于分出视线给?陷入沉思的越承昀,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他?脸侧未处理的划伤上。不?算深,却有些长,从颧骨处为起始向上划过,末端几乎与眼角并齐。

怎么无?端觉得这么碍眼,分明瞧着也?不?是多大的伤口。

这般看?着,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再不?处理,该破相了。”

*

屋舍陈设雅致,形制精巧的香炉正袅袅吐出轻烟。

临窗摆了一株生机勃勃的盆栽,而郑钰正对着盆栽坐在窗下,轻轻拨弄着盒中的香篆。

良久,他?发?出一声讥笑:“竟然还需我帮他?们找人?”

原来身后的墙角紧紧贴着一名侍从,他?紧抿双唇,数息后僵硬答道:“是,方才?收到传信,说是他?的兄弟失踪了。”

郑钰没?有回话,屋内唯有香压无?规律击打香篆发?出的声音。侍从越发?不?敢抬头,果然片刻后,郑钰将刚刚整理好的香篆打翻在地,连带着香压甩出数米。

“你倒回来的及时。”

“先前一直停留在吴州,但听闻侯爷受了伤,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顶着屋内压抑的气氛,侍从硬着头皮将心头的疑惑道出,“属下离开前,曾留下暂替之人,只是回府后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见郑钰久久不?语,他?肉眼可见地急切起来:“若那小子毛手毛脚、办事不?力被您责罚也?是应当的,只是还请侯爷饶他?一命,属下日后定严加管教!”

“他?是你什么人?”郑钰终于转过身来,饶有兴致地看?向眼前这个在侯府多年的、自己最为熟悉的侍从,“我可听说,你没?有兄弟。”

可在侍从要答话时,郑钰又阻了他?:“不?必多说,我根本?不?在意。他?办事不?力、临时下药却不?及时告知于我,你说,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