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后又补充道:“在猎场的?这几日,若你需骑马,一定要带上侍从……不,”说着,他又否了自己的?话?,“这几日你若要入林中,必需叫上我或是你阿姐,切不可?独行。”

近日诸事连出,叫他很难不联想起前世惊马的?那场恶事。

彼时事发后,他仍以为那是场意外、是太子不善骑射且身边无人?相陪而导致的?噩耗。可?重新来过后,身边发生的?桩桩件件古怪之事以及眼下发现的事关马匹异样的?蛛丝马迹,皆向他表明,有人刻意为之。

思及此,他的?呼吸竟隐隐急促起来。

自己前世竟还因为此事与阿容吵了一架。

“谁想见到阿敏发生这种事呢?”他不解于阿容的?质疑,“纵使?我与你观念不和?,你亦不能随意构陷,岂不是寒了天下寒门的心?”他冷笑着用了构陷一词。

只因那日,薛蕴容空口便?说此事不是意外,线索均指向他身边的?人?。

而他身边,不就只有那群寒门旧友吗?

那是他们作为夫妻最后吵的?一次架,是为他们决裂添上的?最后一把火。

薛蕴容红着眼嘶吼的?模样?犹在眼前,大颗泪珠从绝望的?眼中滚落,她看向他的?眼底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眼角的?泪仿佛擦不尽,她哭着笑着:“你我二人?,都是眼盲心瞎之人?罢了。”

……

心脏仿佛被?钝物?一下一下敲击。

他从前不与太子亲近,可?亦不想看见他意外身亡,更?不必说如今。

阿敏决不能再出事,决不能让阿容再经?历一次这种痛苦。老天给他这重生的?机会,不就是想让他挽回遗憾、查清真相吗?

只是,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一旁的?衔青低声道:“驸马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守着殿下,这几日虹羽的?饮食亦会亲自照看的?。”

越承昀神色复杂地看向虹羽,它正欢快地甩着尾巴,与往常别无二致。

太阳已至日中,光从绿叶中洒下的?光越发晃眼,地面上枝叶投射出的?阴影也越发深了。

越承昀出神地看着,只觉心头的?阴影也在扩大了。

天色正好,可?暗处却危机四伏。

树欲静而风不止。

*

前来传话?的?女使?退下后,薛蕴容略整理了一番便?去了景元帝的?临时帐篷。刚好,郑钰与永嘉也在此处。

临时搭建的?帐篷虽然物?件俱全、宽敞舒适,亦有冰鉴在侧,可?眼下正是午时,身处此处还是感受到了一丝闷热。

“阿姐!”永嘉看见她,激动地挥了挥手。

一旁的?郑钰正举着茶盏欲饮,见状晃了晃茶盏示意。

景元帝离宫前便?将一应事务处理得七七八八,眼下正是闲暇,心情大好。他看着眼前的?一众小辈,笑问道:“我听阿钰说你们下午要去林中比试一番,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

“我猜还有崔府的?四娘子!”永嘉抢着开口,“崔四娘喜欢阿姐,肯定不会放过夏猎这个机会。”

“是,有阿音、阿敏,还有承昀。再休息一会儿,我们便?出发。”薛蕴容笑道。

“阿敏也要去?”永嘉讶然。

“是啊,这小子可?是缠了我许多天。”

“阿敏马术练的?如何了?”郑钰忽然开口。

“倒也不差,这大半年间一直勤于练习,只是箭术差了点。不过,倒也不拘这个,只当叫他跟着开开眼罢了。”

景元帝颔首,又交代?了几句后面露倦意:“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略多说几句便?有些疲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