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这么久了,父皇怎么咳疾仍未痊愈……而且这是什么?”薛蕴容没有?见过鼻烟壶。
成柯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小侯爷带来的?鼻烟壶,说是从西?域得来的?,极为难得。陛下此前咳疾每隔一阵便又复发,小侯爷便提出可以偶尔以此替药,医官也确认过,确实可用。”
景元帝稍稍平复了呼吸,空出手来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很快便会好了,父皇只是年纪大了。你瞧,现下不是没事了。”
薛蕴容却有?些羞愧,为人子?女,这些时日自己竟全然没注意到父皇仍犯旧疾,丝毫比不上郑钰细心。这般作想,眼?圈也渐渐红了。
景元帝却用温和的?眼?神阻了她要说的?话,又与她聊了一些未雨绸缪之事后便劝道:“时候也不早了,天气炎热,你也早些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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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清安宫,薛蕴容顺着梧桐道向宫门走去,路过桐亭时远远瞧见亭中站了一个人,还没看清便听?见那人开口唤住了她:“阿容。”
郑钰站在亭中,与薛蕴容隔了几?步的?距离,定定看着她。
留意到她下意识停滞不前的?举动?,郑钰露出一丝苦笑?:“你竟如此避着我。”不等她接话,他又落寞一笑?,“不用担心,兴许不久后,我便要成婚了。”
薛蕴容微愣。
原来今日康王妃入宫是为这事,方才?殿内的?古怪氛围、成柯的?欲言又止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
“你不问问是谁吗?”
“皇婶精心挑选,定然是个极好的?女郎,何须我来操心。”联想起两位长辈的?只言片语,薛蕴容并没有?正面作答。
郑钰对此兴致缺缺,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不过,无所谓了。
他已有?决定。
“你我兄妹一场,倒也不必如此生?分。我还盼着半月后的?夏猎与你痛快比试一场,去岁你答应的?可还作数?”
去岁夏猎时,她与郑钰争抢围猎名次,彼时她以多猎得一只鹿的?数量赢了郑钰,于是他便约定来年再战。
这是小事,薛蕴容怎会出尔反尔:“自然作数。”
“我期待着。”
郑钰得到了想要的?回复,也不再多作纠缠,侧身?离去之际突然又被叫住:“那只鼻烟壶……多谢兄长。”
郑钰侧对着薛蕴容,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全然看不清,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陛下待我的?好,我铭记于心。”说完这句,他头偏了偏,可最终并未看过来,像是犹豫了一瞬后复又下定决心,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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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钰要成婚?你听?谁说的?,这事连我都未曾知晓。”酉时刚过,众人纷纷散值回府,越承昀走的?晚了些,太常寺人烟渐稀。松闻看四下无人,遂凑到越承昀耳边,耳语几?句后,引得他大惊,故作此言。
“邱大人长随的?表侄的?妹夫的?婶娘的?姐姐……总之有?这么一号人物在康王妃身?边当值,说王妃近日正在为小侯爷的?婚事发愁。”
松闻报出了一长串人的?名号,颇为自得,“想必公?子?往后可以松一口气、不必时时忧心了!”
越承昀却不大相信。
若这般便轻松妥协,倒不像郑钰本人了。
“少道听?途说。”
松闻一听?顿时急了:“可是我听?邱大人的?长随说,今日康王妃入宫便是为了此事,小侯爷也被叫了去,此事八九不离十!”
“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承昀瞥了松闻一眼?,“假使郑钰真的?要成婚了,难不成因为此事我便能放松警惕?”
那可不行,世上男子?千千万,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就算没了郑钰,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