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房牵马的间隙,越承昀忽然开口:“秋风未起而梧叶先凋,此为四时之序。陛下所行,我当效鸿雁,知寒而南向。至于我和阿容,”他低下头,须臾间笑了,“时日还长,全权在她。”

“谢大人,今日是有何要事……”官廨内有人匆匆走出,在行至门前时骤然一愣,旋即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议地喊道,“承昀?”

二人被严清引入院内。

跨过小院便到了正屋,屋内北墙立着一个榆木书架,上面不甚整齐地摆放着几卷书册。有几卷不成册,散乱在东窗下的案头上。

严清环顾了一圈,似也觉得案头杂乱,面露赧意,举手投足间带上了些许拘束。

他转身提起铜炉盖子揭开,热气霎时从中蒸腾而出。严清将热水倒入漂浮着茶叶的茶盏中,茶香顿时漫起。

“我这实在没什么好茶,怠慢了。”

“怎会?”越承昀接过陶盏,笑道,“当初我们在观梧时,连茶碎都饮过。”

严清听罢,只一味闷声笑着。

“你来了此处,当初怎么也不告诉我与程束,一别后竟断了音讯。”越承昀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

“嗯?”严清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我和程束说了啊。”

见越承昀满面不解,又补充道,“当初我行程远急着赶路,你又被陛下紧急传入宫中。我正发愁时恰好在院中遇到了回来的程束,便托他向你告别,你竟不知吗?”

说完,他亦是不解,皱眉思索片刻又道:“许是他忙忘了。”

“彼时秘书省的敕令还未下,这也能忘?”在一旁饮茶的谢寅冷不丁开口,话语似乎带刺,眉目却依旧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