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正门已出现在视线中。

迎面走来两位锦衣女郎,越承昀敛眸自觉避让。

比肩而过时,他听见为首的紫衣女郎的一声冷哼。

走了几步转入稍显宽阔的道路,后面的女郎小声问着刚刚冷哼的女郎:“阿音认识?”

崔蘅音暗自翻了个白眼:“他便是那位驸马。”

旁人觉得他样貌清俊、才华横溢,待人温和有礼,能从寒门世家一众子弟中脱引而出,绝非凡人。

可在她崔蘅音心里,公主配得上更好的。

杨氏女郎未敢吭声。

她不是崔蘅音,上有任尚书的父亲,下有致仕后任书院掌院的祖父。弘农杨氏只是普通士族,比不上底蕴深厚的博陵崔氏,怎敢肆意议论公主与驸马。

崔蘅音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位驸马。

她比公主小四岁,出身豪门,时常来往宫廷宴会中,与公主接触甚多。自少时起,母亲就常在她面前夸赞公主,公主聪慧、公主诗礼俱佳。这些在崔蘅音眼中都不要紧,但是公主在世家宴饮中,曾一箭将百米外的绿叶钉入树干中,箭羽穿过悬挂着的铜环,速度极快。崔蘅音觉得,这才是世家女子应有的样子,肆意明艳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自那时起,薛蕴容便成了她时时学习的榜样。

结果,这轮明月却被一寒门子弟摘了去,他竟还敢与公主不睦!这如何不让崔蘅音气愤?

踩着山道上的枯枝,枯枝发出断裂的脆响,崔蘅音心情渐渐平静。

三春佳宴,她一定要缠着公主再教她点别的东西。

虽然箭术方面她没什么天分,满手水泡拉弓艰难,但是她喜欢与公主相处。

想到这,崔蘅音脚步轻快起来。

不远处山道上隐隐传来人声。

“公主,我也是没办法了……求您……”

山风渐起,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崔蘅音与杨九娘循声望去。

“是容姐姐!”崔蘅音喜出望外。

是了,今日是公主前往万佛寺供灯的日子。可是此时佛寺处不应有旁人,跪在她面前的老妇又是谁?

崔蘅音有些急了,拽着杨九娘的衣袖便要往前走。

谁知一时没拉动,她险些踉跄,不高兴地蹙眉扭头:“九娘,你怎么了?”

却见杨九娘看着不远处声泪俱下的老妇呆愣在原地,面色青白。

第7章 第 7 章 他的唇意外擦过她的脸颊。……

越素吟在书院桌前静静坐了一会儿,等到学堂中人渐渐离去,她才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来扶光书院已有两年,她还是不太习惯与人同行。

刚迈出书院大门,她就看见了越承昀。

平心而论,她与这个兄长不算特别亲密。大抵是兄长天资聪颖,少时忙于求学甚少回家。兄妹二人都是寡言的性子,见面更说不了几句话。见到兄长竟有些束手束脚,甚至不比与公主在一块自在。

即便如此,越素吟看见他还是很高兴。

“阿兄。”她慢吞吞走过来,眉眼弯弯。

越承昀没说话,冲她点点头,接过小包。掂了掂重量,估摸着是几本书册。

下山路上,又是一阵无言。

越素吟是个温吞的性子,偷偷瞧着兄长,还是没忍住:“阿兄与公主和好了吗?”

十月半兄长便奉诏前往公主封地吴州,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此意何为。公主明明不是难相与的性子,可兄长总是莫名便与公主有口舌争辩。

此时在京见到兄长,越素吟难免关心。

问完开始紧张,忧心兄长会不高兴,却见越承昀没有表露出丝毫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