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门房的犹疑与为难是为此人。
“颜记出了新的糕点,晚些时候我陪你去买一些。总得出去走走,闷在府里不好。”郑钰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数秒后,屋内终于有?了声音,却是薛蕴容的关切之语:“你不冷么?惊鹊”她叫了几声,似是要走出屋。
越承昀慌乱转身,向?院门边走了几步。
听见身后又遥遥响起?几句对?话:
“秋眠去准备姜茶了,我去叫惊鹊再取个?手炉来?。”
“无妨。”
又是这般亲昵与默契,这一瞬,越承昀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是了,他已经与她和离了,他又从何而来?的脸面站在这里,甚至妄想着与阿容再说说话。
他再也没?有?勇气听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越承昀不知自己?最终是如何走到的澹月轩。
对?着空空荡荡的正屋,他惨淡一笑。他根本没?有?在澹月轩落下东西,他只?是以此为借口罢了。
“公子……”松闻欲言又止,显然也是发觉澹月轩并无他物。
越承昀别过头,不愿再看到松闻担忧的神色,从立架上匆匆拿起?一卷废弃手稿,走出了屋。
“走吧。”声音极轻,几乎要散在风中。
待他走出公主府时,天空刚好飘着细雨。寒风卷着细雨,雨丝歪歪斜斜打在面上。
“我们,今日便去汀州。”
彼时,他想,终于能够摆脱自己?,她当是快乐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出清晖院,那番对?话再听便变了个?味道。
“方?才是我想着别的事,一时乱了心神,不小心将茶水泼在兄长身上。虽是热茶,但?到底是冬日,还?是需警醒些。兄长今日特意?来?看我,若是让兄长得了风寒,便是我的罪过了。”薛蕴容满脸歉疚。
郑钰在屏风后换好外袍,含笑走出:“这有?什么,我车内备着一套衣物,叫朔风取来?给我换上便是。”他抱着脏污的外袍行至廊下,朔风不知从何处冒出,接过衣物。
“还?去颜记吗,我听永嘉说,那梅花糕味道很?不错。”郑钰回到屋内,略略按住薛蕴容的肩,“怎么一直盯着院门看?”
薛蕴容缓缓边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才有?人来?过。那人不是惊鹊,也不是秋眠,是……
她咬了咬唇。为何总是想到他?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郑钰笑道:“应是无人来?此,否则朔风怎会不通传?”
朔风沉默地立于廊下,见薛蕴容视线扫来?,又沉默着点了头。
“你看,定?是你近日歇得不好。”郑钰劝慰道,可似乎话里有?话,“既已与他……和离,便不要再念着了。汀州距建康一千余里,山高?水远,想必再也不会相见。当初你与陛下提起?,不也正是此意?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薛蕴容怔怔不语。
汀州极远,对?于遣去的官员来?说几乎算是明升暗贬。可是汀州很?好,那里仅有?的士族陈氏深受父皇信重,对?于父皇所授的每一道政令都施展得很?好。有?着这一层缘故,上无门阀压迫,汀州的百姓过得很?好。
纵使决裂分?开,她心中对?越承昀仍抱有?最后一丝期许。
越承昀虽然与她之间时时争执,可最初也曾是个?满怀理想的人。她想,去汀州待个?十年八年,他总能明白父皇苦心。那份横亘在二人心头的尖刺也许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消去。
而她也想让父皇的基业与愿景得以长久,得以实现,尽管阿敏……
想到阿敏,薛蕴容心头又是一阵剧痛。她偏过头,避开了郑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