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在半道被人拦下了。

看着眼前焦急万分、连声音几乎都变了调的燕起,薛蕴容原本就发?紧的心?头生?出更深的恐慌。

郑钰居然在今夜逃出府了?!

想起无数种可能,薛蕴容有一刹那的恍惚。

“殿下,属下办事不力,没能看住……”燕起脸上写满了忐忑与懊恼。

越承昀轻声提醒:“阿容。”

薛蕴容猛地清醒过来,定了定神?,终于作出决定:“燕起,你带一些人先将崔府围上,不,你从武卫营多带些人,将那一片街巷都堵上。”她偏头看向越承昀,嘴唇动了动,“你和我先去西门?。”

*

崔蘅音从些微的响动中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榻上。她揉了揉发?懵的脑袋,仔细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屋子。观屋内陈设,显然不是崔府用具。

她正?要起身后颈传来的阵阵酸痛叫她突然顿住了先前她正?欲出府传讯,却撞上了脸色阴沉的二哥,再后来……她就被打?晕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上疼痛,麻溜地从榻上爬起,接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摸到了门边。用力一推后,木门?纹丝不动,透过缝隙向外看去,果真挂了一把铜锁。

“二哥!二哥!”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后,崔蘅音用力砸起了门?,索性连称谓都换了,“崔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阿父阿母做出这种事?快放我出去!”

院中无人应答,却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崔蘅音心?头一跳,拍门?的手?顿了一瞬。

只犹豫了一秒,崔蘅音立刻从发髻上取下一根簪子,径直向窗户扎去,糊窗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小洞。掏了几下后,她屏住呼吸从洞口向外瞧去,发?觉这座小院算不上宽敞,自己所在屋子更是偏僻,似乎是某处角落的厢房。因此?,透过这个小洞,她只能看清院内一角。

可哪怕只有一角,她也能看出院内不知何时来了不少人。从这个刁钻的角落向外看,只见身穿黑甲的兵卒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两?架马车围在正?中。马车边的人正?在从马车中搬出一个长条形的物件。

隔得有些远,崔蘅音看不分明,只能辨出这个便是方?才听见的重物声。可下一秒,搬物的人手?一滑,那包裹着长条形物件的毯子松了一角。紧接着,一条胳膊从里面无力地滑落,直直地垂落下来。

那里面裹着的竟然是人!

崔蘅音瞳孔一缩,再看下院内无动于衷围观的黑甲人,又联想到先前在崔茂院中见到的那两?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浑身止不住地打?着颤,试图从满院的黑甲中找到崔茂,忽然,洞前一黑。下一瞬,屋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窸窸窣窣间,木门?开了。

崔茂看着面前眼中尽是惊恐的妹妹,极力露出温和的笑?容:“小妹早些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说完,他伸手?将崔蘅音向屋内推去。

“二哥,”崔蘅音忽然紧紧攥住崔茂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谋反,是要被杀头的大?罪!”

见崔茂不语,崔蘅音的声音越发?尖利,“这是哪里?你把我绑来是要杀我灭口吗?阿父阿母知不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你这样做,分明是要毁了崔氏……”

下一瞬,崔蘅音的手?被崔茂一把拍开。

“崔蘅音,你别再瞎嚷嚷了,阿父阿母安然在崔府,无人发?现你不见了。等到天明以后,一切都已成?定居。”崔茂眼底透着阴郁与烦躁,“况且,我这分明是为崔氏着想!大?哥被皇帝遣去华亭赴任,一别就是两?年。两?年从未归家,你难道没看见阿母为此?长吁短叹?”

“大?哥有学识、有家世,如今既去华